07 September 2008

連結的方式

頌缽工坊田野筆記200809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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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次聚會我想我感覺到有東西在長出來,或者是說本來就有東西,但是我們沒有看出來。甚至回到夢畫塗鴉工作坊,我們是不是也錯失了一些時時刻刻,在我們身邊已經在生長的東西呢?

 

思考的連結模式的正確方式,是優先把它看成各部互動之舞,其次才把它定格為身體所受的各種限制,以及生物依其特性所施加的限制。(pp52)

我想告訴你,為何我一輩子都是生物學家,我在研究的事什麼。關於我們所生活的這整個生物界,我可以和你分享些什麼?要如何把它連結起來?................連結所有生物的模式是什麼?(pp44)

──葛雷格里‧貝特森著,章明儀譯《心智與自然》,台北‧商周出版社,2003年

余老師覺得頌缽可以邀、引、招,我在想其實我們是不是在邀、引、招一種連結,一種人和人之間的連結,或是人和自然萬物的連結。

 

我這兩個星期都有去找蔡欣志老師泡,我觀察到老師和不同的人,談話的內容,都是事務性的理性話題,去了什麼地方,找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他怎樣發現得癌症的經過,怎樣冷靜的處理通知家人;很少觸及到較內心感觸的事。上星期四(8/28)在較正式的訪談,老師就談到媽媽、太太和妹妹。他還是很理性的講他如何幫媽媽在馬來西亞的家架電腦的Skype,他的兄弟姐妹小時候是給誰照顧。即使在談和太太的事,也是平淡的說他們之前工作的地方不同,最近到花蓮後下班後就到處吃飯逛街。一直到他提到他有三長兩短,太太孩子領到保險金,我忍不住問,你沒有其他的想要留下來的嗎?他反問我,我還能做什麼嗎?我也沒能說什麼。但是老師在過後談話時,臉角出現了溫柔。

 

老師注重的是生活上的事務,但是我想他和家庭家人的關係,卻是藏在他心裡很重要的一部分。是連結造就我們的世界嗎?生命或者是生命的終點是不是在追尋一種生命的連結嗎?向伯伯的善終和金浩現象是不是也是一種連結的方式?如果是的話,我想是一種多方維的連結。向伯伯的例子,不但他和家人之間有連結,家人之間有,連我們這些與他沒有一定關係的人也被連結上。

 

在開始的時候,我本想替蔡老師頌缽,老師有一點抗拒。結束談話後,我利用妹妹對頌缽的興趣,開始頌起缽來,剛巧蔡師母回來,三個人一起聽著頌缽。我其實是閉起眼睛頌缽,也不知道他們的反應,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連結,但是過程我感覺相當的舒服自然。

 

星期二(9/2)在酒場玩缽的中間,我和明鴻在休息時候聊到這連結,明鴻說這說法很有feel。而我一直想不到一個形容詞來標示這種feel,本來想用外部連結,但是這又是像是在內心內部的一種感覺。最後嘴巴裡吐出一個詞:靈性……然後整個feel就像空中消散的煙……

 

可能這連結也不像我之前講的那麼直接,單純。

 

上個星期在meeting的時候提到溫暖的感覺,這是指前個星期(8/24)在老師家的聚會的事。在我磨缽的時候,我的身體感覺熱熱暖緩的。後來大家試著玩缽的時候,本來是和明鴻在玩著把缽放在頭的遊戲。後來覺得應該和其他的人互動,便和其他人一起玩。我在間中又感覺到熱熱暖緩的感覺,這種熱熱暖緩不像是自己磨缽的那種從自己身體內發出來的熱氣,而是從四面八方的湧過來的暖氣。我看了看大家,大家在和友伴在彼此是玩著缽,就是這樣而已。我就把這種熱熱的感覺稱作“溫暖”的感覺,是不是另外一種連結,我不知道。

 

星期二(9/2)在酒場頌缽的感覺,是一種比較放鬆的感覺。可能已經有了星期天(8/31)的暖身,身體放鬆了下來。一開始阿妹幫素月師姊頌缽,我後來看他似乎頌不下去,我就接著頌。因為場地已經沒有之前微風了,加上頌缽時身體發熱的現象,頌了一陣子後整個人汗流浹背。和明鴻一起休息喝水後,回來看到阿妹和凰如各自在敲缽,我和明鴻也就加入。我突然想起可能可以結合逕行和頌缽,便嘗試一面在踏步,一面頌缽。開始因為要同時要做兩件事,心裡有些急,所以有點雞手鴨腳的,後來嘗試一次只做一件事,心便慢慢的緩下來了,也漸漸抓到節奏感。後來甚至嘗試替假花頌缽,還有嘗試一面伸展身體,一面頌缽。可惜時間到了,便匆促的結束了。

 

結束後,我們四個人在談感受的時候,阿妹和凰如覺得在酒場有很多干擾,在佛堂反而比較自在,有空曠的舒適;明鴻的感覺反而相反,明鴻覺得這裡地方小,feel更好,佛堂太大了不能集中。這是我才發覺我在整個過程中,只是自己在那裡亂high,其實沒有關注其他人的和諧與否。後來凰如有提到關於頌缽的聲音和諧部分,詳情請她繼續。

 

總之,這幾次聚會下來,我覺得我們的感覺是往越來越有默契的方向。其中個人覺得很重要的是,我們活動的鬆散性,像星期天,也沒有一個正式開始的時間。我們在開始的時候,把頌缽擺在活動中心,然後大家有一聲沒一聲的敲打著頌缽。隨著加入的人,越來越多,大家自然而然的坐在缽的四周,圍成一個大圈圈。

 

老師也隨意的帶領大家,這其實讓我想起我曾看過的一個戲劇,在開始的時候,演員都沒有很正式的開始演戲,而是鬆散在在台上打掃,整理道具。接著演員就做一些暖身的形體動作,後來戲劇的部分慢慢的滲透進來。如果沒有記錯,這是以葛羅托斯基(Jerzy Grotowski)的戲劇理論,注重的是即興和身體的形體動作。我看了一些這戲劇,劇裡的即興和形體的力量令人撼動。

我們這兩次的聚會,形態很像這個劇種。這又讓我聯想到就像在烤肉會上深夜時的聊天:一下子有人加入,可能有幾個人覺得很悶便離開。離開的人不需要道別,加入的人也不需要打招呼。(但是,相對的有人道別或打招呼,那也不會影響談話的氣氛)。在這種聚會有一種鬆散的連結,重要的是人的togetherness,是一種現場的togetherness

 

另外一個我觀察到的,是李老師在帶團體的時候,有一種非批判的指向。李老師說這裡沒有對和錯,使到活動很有個人特異性。

 

後來素月師姊提到的定點和隨機服務的路線,我覺得是可以探索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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