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October 2013

醉者酒遊戲,明者觀三昧

有人覺得我是用頭腦的人,我一直覺得自己是身體性的人。多年前有個導演朋友在我看完戲劇後,驚覺我這樣理性的人怎麼可以感性的明白很身體性的舞台語言。我們何時才能停止語言的標識遊戲呢?

中文有一個詞語叫"體悟"——用身體去领悟。人們覺得身體只能操作,领悟是思維世界的範圍。很久前就把這兩個字連在一起用,想必用身體來思維且後來领悟的先輩必有人在。

年前運用了一些因緣,幫一位長者暫時化解了一些問題。後來因緣變化,反而又帶給長者一些麻煩。如果不是用身體經歷和感受這因緣變化,怎麼會得到後來的领悟呢?

無論我們如何計算因緣,畢竟算不儘因緣的變化。到底是頭腦還是身體性,其實到後來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好過活"。不是嗎?

遊戲三昧?酒醉三昧?
醉者酒遊戲,明者觀三昧。

——記一次酒後的體悟。201310180815

17 October 2013

生命之詩 — 死亡之歌


最近有機會休息,在思考有關生命的問題。重新閱讀生死學的書籍,老師說生死學就是一個烏鴉嘴的學問——大家都覺得重要,宗教說生死的問題就是生命課題,但是提起生死,大家都面有難色,很快就想要轉換話題,不正視它。之前在安寧病房學習,療養院工作的時候。父親都稱之為"看人家什麼時候死掉"的工作。

死亡絕對是一件吊詭的一件事情:離開的人不能跟你分享經驗,反而沒有離開的人在那裡大放厥詞,說長道短。死而復生對我來說不是"真正"的死亡。問題不是不能說,而是如何說。

在用語言了解世界的環境裡,我們只能以世間相對觀念來認識事物,用意義來創造這世界。生和死是相對的,但是也是真切的。生死卻是一個絕對的現象,它是一個一去不返的經驗。就如大家都知道,唯一真理就是無常。無常就是一出口就消失的真理。大家還抱著"真理"的尾巴在團團轉。

想要討論生死的朋友,我常常"烏鴉嘴"的提醒,無論我們什麼時候出生,預測我們死期是什麼時候,我們出生後都一分一秒的走向死亡,像我在寫這文章的時候,我知道我其實更加接近它。但是唯有正視這點,我們才能更真切的認識生死。

朋友看到我的一篇文章,他覺得這是生命之詩,我自己同時看到,這生命之詩正也是死亡之歌。但是也就恰恰我看到這死亡之歌,讓我更有勇氣繼續寫下我接下來的生命之詩。

正視死亡不一定是消極的,有時候反而是讓我們有繼續下去的勇氣。




15 October 2013

大風來,拿一分錢去買旺來


下午姐姐叫我到老爸熟悉的攤位,買了他其中一種常吃的排骨王飯。排骨王飯,就是大塊的排骨肉,淋上酸甜醬,旁邊加上一些星馬地區熟悉的"阿札"。

到醫院時,老爸睡得嘴巴開開。這月第一次進醫院時,老爸在醫院打了幾天的抗生素,感覺已經康復了。卻在三四天後開始氣喘,然後呼吸困難。這次在醫院打了一星期的抗生素後,幾天復健後,前兩天又開始氣喘,呼吸困難了。看到他熟睡,雖然暫時安心,但是心理也明白他的狀況就像股市一樣,有上一定會有下。

姐姐看到他起身,便把一些排骨加入他醫院的飯菜。又跟他交換一些醫院的咖喱羊肉。自從這個月老爸進醫院後,胃口不好,只能吃一些粥和麵包。即使姐姐給他帶上他平時愛吃的食物,他也只是吃兩口。今天可能做了復健,加上下午有睡飽,所以胃口比較開。後來還吃了幾片玻璃罐菜心。老爸近期味覺漸漸下降,前天還投訴說醫院的咖喱肉碎很辣。我吃了吃,肉碎根本沒有什麼味道。我知道老人家到最後會只剩下吃這種享受,況且他最愛美食,加上先前戒煙,生活已經剩下不多樂趣了。我們知道他有高血壓高膽固醇,但是他胃口不好,還需要高能量牛奶補充營養,現在如果能暫時讓他有胃口,太咸太肥的食物也沒關係了。

吃完飯後,跟老爸到病房外走廊,順便讓他練習走路呼吸。喘氣後,坐在長凳,他默默也沒有說話。我正在煩惱為什麼沒有風,老爸不其然的說:"你為什麼沒有念詩?"我問:"詩?"他說:"大風來,拿一分錢去買旺來。"(旺來是新加坡福建話黃梨的意思)

老爸書讀得不多,對於他來說,童謠順口溜就是詩歌。這時候風突然吹起,吹著我,姐姐,老爸三人。和老爸談到住在梧槽一帶,話頭一轉,老爸又開始講起以前媽媽懷孕時,常常會在那一地區賣小雞的地方,買小雞來養,等到生下孩子,就可以殺雞來補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