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September 2008

International Exhibition for Young Inventors 2008 (IEYI 2008)




This International Exhibition is orgnised in Taipei this year. I took a train from Hualien to Taipei to give the Team Singapore support. A full blog report will be done at a later date. Lets take a look at the photo first.

Following is the official site of IEYI 2008. (Off the volume like what i am doing if u done like loud music)

http://www.ieyi2008.org/

25 September 2008

華語劇場的文藝復興人──郭寶崑(1939-2002)逝世四週年有感


http://www.com2.tw/chta-news/2006-9/chta9-0609-a4.htm
華語劇場的文藝復興人──郭寶崑(1939-2002)逝世四週年有感

于善祿
【台北藝術大學戲劇系講師‧輔仁大學比較文學研究所博士生】

第一次知道郭寶崑這個人,是在2000年的華文戲劇節(第三屆,台北),會議期間,他和新加坡的實踐劇團帶來了《夕陽無限》這個演出節目,當時只知道這個戲的創意來自於表演工作坊的《紅色的天空》,但是比表坊版多出一點的是,除了關照老人的生活與心境之外,更多關照了新加坡的多語言(主要是華語、英語、馬來語、淡米爾語,有時會再加上福佬語、粵語)文化情境,一台戲出現多種語言,並且很自然地融入戲劇情境之中,是郭寶崑所創作的諸多戲劇作品的一項特色。

在這次的華文戲劇節會期當中,郭寶崑積極地在推廣一個「劇場訓練與研究計劃」(Theatre Training and Research Programme,簡稱TTRP),這是個為期三年的計劃,課程內容包括東方與西方的許多表演訓練系統,像是日本的能劇、中國的京劇、印度的卡達卡里表演等等,不但師資來自世界各地的資深劇場工作者,學員也來自四面八方,在第一期(2001-2003)的招生名單裡頭,台灣的金枝演社劇團團員林美芸也在其列。

後來再聽到郭寶崑的消息,就已經是2002年9月初他病逝的新聞了,兩個月後,筆者到澳門去參加第四屆華文戲劇節,在一場討論會當中,辜懷群感性地提起了郭寶崑對於華文戲劇界的重要貢獻與意義,並為新加坡爭取成為華文戲劇節的輪辦者之一;不過由於華文戲劇節具有中共文化統戰的政治潛意識,所以到目前為止,輪辦者分別為北京(1996)、香港(1998)、台北(2000)、澳門(2002)、雲南(2004),到了明年一月,又輪回香港,而台北則是2008年又得再次主辦,新加坡一直只是個參與者、旁觀者,沒有辦法成為主辦者;從牽一動百的複雜國際政治角度觀之,其實也不難理解,如果新加坡代表一個華人為主的國家舉辦了華文戲劇節,那麼台灣的國際政治位階,也會被抬升為一個獨立的國家,任何一點有關「台獨」的可能性,中共怎麼可能放鬆這條底線呢?

大概要從澳門的華文戲劇節之後,筆者才警覺地意識到所謂的「華文戲劇」或「華語劇場」這個概念,一方面是在幾次的相關會議當中,結識了一些新加坡的劇場學者與朋友,漸漸地也會試圖去了解華語劇場在新加坡劇場界的文化位置,另方面,則是以筆者英美文學本科的角度,試圖思索華文戲劇/華語劇場想像共同體的可能性。意思是說,像英國、美國、加拿大、澳洲、紐西蘭、南非、印度、菲律賓、新加坡等國家(尤其是過去曾為大英帝國殖民地的國家或地區),都可以英語文學作品作為一個座標軸,在一個共同基礎上進行比較或交流,甚至影響;如果存在這樣的邏輯基礎,就可以將中國、台灣、香港、澳門、新加坡等(尤其是由於種種原因而離散世界各地的華人地區)華文戲劇/華語劇場發生的劇場發展,納在一起交流、討論。

郭寶崑幾乎可以說是第一個意識到、並且積極從事華語劇場的新加坡現代戲劇之父,早在1983年,他就為新加坡的華語戲劇團體策劃了當地的第一屆華語戲劇營,邀請了台灣的吳靜吉(代表蘭陵劇坊)和香港的楊世彭(代表香港話劇團)等戲劇專家主講課程;他也在1986年,促成蘭陵劇坊到新加坡的戲劇節當中演出該團經典作品《荷珠新配》;甚至還在1987年,直接邀請剛從美國學回葛羅托斯基訓練方法的劉靜敏(代表台灣的優劇場),到新加坡的實踐劇團導演《傻姑娘和怪老樹》,實踐劇團才在1986年10月份,由郭寶崑剛剛成立,便為新加坡介紹了葛羅托斯基的貧窮劇場理論與表演訓練方法,當然造成新加坡劇場界一片熱烈反應;同樣是在1987年,第二屆的華語戲劇營開辦,這次則邀請了中國的余秋雨與高行健、台灣的賴聲川(代表表演工作坊),以及香港的榮念曾(代表進念‧二十面體)等戲劇專家主講課程;在這之後,郭寶崑與表演工作坊的交流也越來越密切,包括1990年邀演《這一夜,誰來說相聲》、1994年邀演《那一夜,我們說相聲》,還有前文所提到的《夕陽無限》等等。

上一段所提及的,才僅僅是聚焦在郭寶崑與台灣劇場界的交流,尚未提及他與中國、馬來西亞、澳洲、歐洲、美國劇場界之間的互動,這些互動逐漸密集地始於1980年代初期,到他2002年9月10日(正好是911恐怖攻擊事件發生一周年前夕)因肝癌過世為止,這個站在新加坡的華語劇場基點,與世界劇場對話的窗口,遽然殞落,不免令人深感惋惜!

郭寶崑於1939年出生在中國河北省武邑縣,1949年奉其父親之命,獨自一人從北平飛抵新加坡,在此落足;1959年赴澳洲工作,受聘於墨爾本電台,擔任華語新文播報員兼翻譯,三年之後,進入澳洲雪梨國立戲劇學院學習導演(1963-1965),1965年5月學成回到新加坡,這一年在政治上是新加坡共和國獨立誕生了,另外在文化藝術上對新加坡也是極為重要的一年,那就是郭寶崑與他的妻子吳麗娟創立了新加坡表演藝術學院(Singapore Performing Arts School,後來改名為實踐表演藝術學院),並與一群院友於1975年發起成立南方藝術團(後來改名為南方藝術研究會);做為一名社會主義知識分子,郭寶崑在1970年代所創作的戲劇作品經常被新加坡當局所禁演,像是《掙扎》(1969)、《萬年青》(1970)、《青春的火花》(1970)《老石匠的故事》(1971)等劇本,由於新加坡在獨立之後,整個國家的政策方向是加速地現代化,造成社會底層人民生活產生問題,導致許多人對時政敢怒不敢言,郭寶崑被禁的這些作品,便經常表現出這樣的矛盾與掙扎。

到了1976年3月18日,事情鬧得更嚴重了,郭寶崑因為政治原因,被新加坡政府援引內部安全法令加以無審訊、無限期的拘留,並在隔年被褫奪公民權,監禁的情況一直到1980年10月1日,才在限制居留和旅行的條件之下獲得釋放。他不但重新回到實踐表演藝術學院任教,並在學院的基礎上,於1986年成立了實踐話劇團(Practice Theatre Ensemble),後來覺得僅僅「話劇」二字實在涵蓋不了他對於劇場藝術的概念,於是將之改名為實踐劇場;三年後,更創辦了新加坡第一間民辦的藝術中心:電力站藝術之家(The Substation, A Home for the Arts),成為新加坡非常重要的當代藝術中心,甚至於有人這麼說,如果實踐劇場代表的是新加坡的華語劇場,那麼電力站代表的則是當地的英語劇場,當然許多人也感慨,這些年來,電力站(英語劇場)的重要性已經漸漸大過於實踐劇場(華語劇場),加強華語文教育在新加坡的報章媒體則是經常被討論到的議題,但這似乎與當地年輕人的教育環境資源(英語為主)背道而馳,尤其在郭寶崑過去之後,新加坡的華語劇場更失去了一位重要的發言人。

在李光耀還主政新加坡的時期,郭寶崑在1990年獲頒新加坡戲劇類文化獎,但令人感到無比諷刺的是,獲獎的兩周後,他去申請恢復公民權竟遭拒絕;直到後來他的國際名聲日隆與國際邀約實在越來越多,出席國際場合成為必須,為了辦理簽證方便起見,美國官方有位官員對於新加坡政府的百般阻撓實在看不下去,於是出面斡旋,使得郭寶崑終於在1992年重新恢復新加坡的公民權。在1990年代,他還先後獲頒新加坡日本商會新加坡基金文化獎、法國國家文學暨藝術級勳章、亞細安文化獎(戲劇)及新加坡卓越獎等。

一生活過六十三歲的郭寶崑,曾在一次會談紀錄當中說道:

「文化不論是二元或多元,越往深處想,你其實越會發現它們之間是相通的,而且層次越深,聯繫就越緊密;越是停留在膚淺的層次上,就越顯得分離。換一種方式來說,你越是攀爬到這些不同文化的高處,就越能窺見原來它們的枝枝葉葉都相互依偎,雖然莖、枝、幹卻是各自生長的。我們現有的思考或藝術層次既如此──相當地分離。但如果你再往深處挖掘,根卻又相互交錯。往高處探索,枝葉也相互交錯。自然的,文化間的互傳花粉在高層次發生,又於深層處吸納著同樣的滋潤。這就是多元文化之美。」

泛政治化的台灣社會,常有人要挑起省籍情結,看看新加坡也是一個以華人文化為主體的移民社會,其種族之繁多,生活習慣、語言、宗教之分歧,比起台灣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偏偏這個島國上的各個族群就能和平共存、和睦相處;台灣的省籍誤會、隔閡、衝突,究竟孰令致之?

對筆者來說,雖然與郭寶崑只有一飯之緣(於2000年的華文戲劇節的某次餐會上),來不及深入認識這個人,但透過手邊的相關資料與其劇作(下次會側重介紹其劇作特色)所編織起來的印象,他不只是一位戲劇工作者,他更是一位我所心儀景仰的跨文化大儒俠與「文藝復興人」(Renaissance Man)之典範。

【延伸閱讀】
Kuo Pao Kun. Images at the Margins: A Collection of Kuo Pao Kun’s Plays. Singapore: Times Books International, 2000.
The Necessary Stage, ed. 9 Lives: 10 Years of Singapore Theatre (1987-1997). Singapore: The Necessary Stage, 1997.
Wee, C. J. W.-L. & Lee Chee Keng ed. Two Plays by Kuo Pao Kun: Descendants of the Eunuch Admiral and The Spirits Play. Singapore: SNP Editions, 2002.
李光耀,《李光耀回憶錄(1923-1965)》,台北:世界書局,1998。
李光耀,《李光耀回憶錄(1965-2000)》,台北:世界書局,2000。
李威宜,《新加坡華人游移變異的我群觀:語群、國家社群與族群》,台北:唐山出版社,1999。
柯思仁、潘正鐳主編,《郭寶崑全集第一卷華文戲劇1:1960/1970年代》,新加坡:實踐表演藝術中心、八方文化創作室,2005。
柯思仁、潘正鐳主編,《郭寶崑全集第二卷華文戲劇2:1980年代》,新加坡:實踐表演藝術中心、八方文化創作室,2005。
柯思仁主編,《邊緣意象:郭寶崑戲劇作品集(1983-1992)》,新加坡:時報出版社,1995。
洪鎌德,《新加坡學》,台北:揚智,1997。
郭建文、張夏幃主編,《郭寶崑:風風雨雨又一生》,新加坡:闖新文化私人有限公司,2002。
郭寶崑,《棺材太大洞太小及其他》,新加坡:草根書室,1986。
陳烈甫,《李光耀治下的新加坡》,台北:台灣商務印書館,1985。
陳鳴鸞、韓勞達、林春蘭主編,《縫製一條記憶的百衲被:郭寶崑的故事》,新加坡:新意元開展室,2003。
黃孟文、徐迺翔主編,《新加坡華文文學史初稿》,新加坡:新加坡國立大學中文系、八方文化企業公司,2002。
董娟娟,《新加坡監視社會之分析》,台北:憬藝企業有限公司,2005。
韓勞達主編,《我要上天的那一晚:郭寶崑劇作選讀》,新加坡:八方文化企業公司,2003。

遇見葛羅托斯基

從戲劇《傻姑娘與怪老樹木》到花蓮,相隔20年,我又遇見葛羅托斯基。

十多歲的我,偶爾看了一部郭寶崑先生的戲劇,感動得我在暗暗的劇場裡嚎啕大哭。寫了一封信給郭先生,後來在討論這戲劇的研討會上郭先生唸了我的信。在台下的我,偷偷仰望郭先生多年。直到郭先生過去。

舞台上一堆人在那裡跑來跳去,當時戲劇給我的震撼性是很強烈的。當時只知道是一種種強調即性和身體的劇種。

現在在宗教研究的指引下,我重新遇見,並開始認識葛羅托斯基。

我不知道葛先生會不會對我說:歡迎回到心靈的家...

 

 

22 September 2008

虛構‧念奴嬌

 

妻子工作外的一個企劃碰到一些小天災,她擔心地和在電腦線上的我分憂。在上廁所時,方才猛然覺得自己才又回到現實中,驚覺人竟然可以神游千里外。因為企劃案是我離開前的案子,所以她一提起有問題發生,我的思緒和精神竟然像是到了千里之外和他分擔問題,有如在現場處理和討論解決方案。

人們竟然是活在虛擬虛構之中,難怪老師說虛構可能才是人文社會科學的根本。

 
念奴嬌‧赤壁懷古
蘇軾
 
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
故壘西邊。人道是,三國周郎赤壁。
亂石穿空,驚濤拍岸,捲起千堆雪。
江山如畫,一時多少豪傑。
遙想公瑾當年,小喬初嫁了,雄姿英發。
羽扇綸巾。談笑間,檣艣灰飛煙滅。
故國神遊,多情應笑我,早生華髮。
人生如夢,一樽還酹江月。
 

(贈善美)

21 September 2008

生命的體悟

剛搬來介仁校區時,我常常看到一個穿著整齊校服的學弟。我覺得蠻奇怪,因為我們大學有兩種制服:一種叫休閒服,另外一種就是正式的校服。前者就是簡單的透風運動上衣,至於下半身,同學常常就穿著牛仔褲或者自己愛穿得深色褲子;後者是一般上在正式場合穿的襯衫和褲子。同學都嫌麻煩,只有特定節日才穿上規定的校服,一般上課只穿休閒服。但是我每次看到這位學弟時,他都穿了整齊的校服來上課。最讓我注意的是,他的眉頭深鎖,而且常常一個人在餐廳吃飯。無論在吃飯或者在走廊碰到他,他都埋在自己的內心,正在想事情。

我的吃飯時間不固定,一般上都是把菜飯打回去,然後等到餓了才吃。偶爾看到學弟,就坐下來和他一起吃,胡亂的閑聊。有一次,他碰到我,很慌張的問我可以幫忙他嗎?他告訴我他早睡早起,和室友日夜顛倒晚上打遊戲機的的作息時間有衝突,室友的作息常常會干擾他的睡眠。就問我可以當他的室友嗎?因為我的作息也是日夜顛倒的,所以沒有辦法。我看他的狀況像是非解決這個問題不可,便把他轉介給QTQTTC社團的會員,生活講求有規律,有一陣子甚至流行早上四點起來做早課。我想即使QT不能直接幫忙,社團也有很多生活作息正常的朋友可能可以幫忙。把他轉介了後,我便很久沒有看到他了。後來再次見到他,他告訴我他已經搬到他的乾爸爸家住,所以也不常常在餐廳吃飯。他告訴我他的乾爸爸是原住民,然後也沒有聊到甚麼。後來GU在秋冬天的時候,還看到他露裸著上半身在跑步。我覺得他是不一樣的人。

上星期五我在餐廳碰到他,他熱切地跟我打了招呼,我感覺他有些High,我沒想太多。在離開的時候,又在餐廳門口見到他,他剛洗了碗要回餐廳。我問他:你今天怎麼這樣High。仔細的打量了他一下,只見到他深鎖的眉頭不見了,身體好像也胖了一些。他忙著說:沒有沒有,就急急忙忙的離開。因為我有事情,也沒想那麼多,就大步走。沒做兩步,就聽到他把我叫住。

看著他興奮的表情,他告訴我他這個暑假回家,因為沒有甚麼事情做,所以媽媽就叫他去看他生病外婆(還是奶奶?)。他像是小學生,要把他假期的生活和同學分享一樣。接著他就一股腦兒地想把事情告訴我,他說當他每天踏腳踏車幾個小時去看外婆,還很興奮的說甚麼他外婆其實是有意識的,然後模仿他外婆用很模糊的聲音口吻,問他為甚麼這樣遲來得樣子。聽起來,他的外婆應該是中風或其他重病,需要長期臥病在床。最後,他講了一句:其實生活也沒有甚麼,是很簡單的。我聽了很感動,和外婆的偶然接觸似乎把他的生命打開了起來。

他最後匆匆的結束了對話,這時輪到我急急忙忙的要離開了,我走了兩步又停下來了。我想:這不就是生命的轉化嗎?

不知道為甚麼,常常會有不太熟悉的人,會停下腳步和我聊他們的生命故事。每次聽了這些生命故事後,這些人常常感謝我耐心地聽他們的故事。但是其實我心裡更加感恩,是甚麼讓他們對我信任,然後放下心房把它們的內心較私人的事情告訴我。很多時候,反而是這些生命故事豐富了我,讓我對生命有另外一個面向的體悟。

我想想後,決定回頭找學弟談談,我希望把這些點點滴滴的生命故事記下來,然後呈現生命中許多常常被人們遺忘的轉化。這些轉化可能比不上名人傳記故事精采,這轉化也可能只是暫時的,但是它們卻是獨異的,對於個人而言,它就是生命重要的一段。它可能就是人們生命中最後時刻,最重要的回憶……

 

200882122.20

 

19 September 2008

《旁觀他人之痛苦》

Rating:★★★★★
Category:Books
Genre: Religion & Spirituality
Author:蘇珊‧桑塔格著,陳耀成譯
蘇珊‧桑塔格著,陳耀成譯《旁觀他人之痛苦》
Susan Sontag, Reagarding the Pain of Others


作者簡介
Susan Sontag生卒于纽约,被認為是社会评论家和文学评论家,对时代以及文化的批评包括摄影、艺术、文学等,被誉为“美国公众的良心”。我想:以評論家、XX家來形容她,到不如從她的作品來認識它比較恰當。Saontag的作品包括文學類和非文學類(論著)。文學類包括:小說 “The Benefactor”《恩公》(1963)、 “Death Kit” 《死亡匣子》(1967)、 “The Vocano Lover” 《火山情人》(1992)、 “In America” 《美國人》(1999);劇本 “Alice in Bed” 《床上的愛麗斯》(1993)。非文學類的論著包括: “Against Interpretation” 《反對闡釋》(1966)、 “On Photography” 《論攝影》(1977)、 “Illness as Metephor” 《疾病的隱喻》(1978)、 “Regarding the Pain of Others” 《旁觀他人之痛苦》(2003)。 Susan在2004年12月28日因急性骨髓性白血症逝世。三十多年來,她與不同形式的癌症鬥爭,包括乳癌和子宮癌。


誰是我們?
中文譯本書名下得想當不錯。如果直譯英文Regarding the Pain of Others,應該是“關於他人的苦痛”。譯者把書名翻譯成旁觀他人的痛苦──這句話有謂語(旁觀)賓語(他人的痛苦),少了個主語(谁在旁觀),為甚麼?這是值得我們思考的問題。Sontag一開始指出不能不加思索地把「我們」這個主以當作是理所當然。「我們」不只是包括那些對某個弱小國家或無處容身的民族負死頑抗生表同情的人,還包括了一個更大的群體──那些只在名義上關注別國戰災的人。


Sontag在這本書裡,從看痛苦的主體和受苦的客體不同的脈絡,從戰爭的苦痛來討論苦痛的問題,以指出我們看待事物的盲點和其他看待事物可能性。當然,書本的詳文內容更豐富,論點反覆交錯,這裡只能蜻蜓點水的稍微簡介。書裡舉出來的例子,大家(包括我自己)可能不太熟悉,所以我是以我自己的思考和大家較為熟悉的四川大地震的照片,嘗試和Sontag的這本書對一個對話。


Sontag一開始從戰爭開始講起。她問:今時今日,谁會再相信人可以徹底消滅戰爭?她答:沒有任何人,甚至連和平主義者也不相信。(pp15)國際間雖然訂立了各式各樣的條約,但是那一個國家能夠遵守?[忠良OS:反正國際警察大哥都講了:谁不站在“林北”這邊,就是等於站在另外一邊。“林北”有保護我的人民的權力,“林北”可以在“恐怖分子”沒發動攻擊前,先發質人。Sontag OS:為何保衛「我們的自由」──全球人口的百分之五的人的自由──需要美國士兵「在全球各地」行動。(〈旁觀他人受刑求〉pp164)]


誰在觀看?誰在苦痛?
戰爭受害者的照片本身已成為一組修辭。它們簡化。它們煽動。它們製造達成共識的幻覺。(pp17)況且有些人總是相信,戰爭總是有正義的一方和不仁的壓迫者,在參戰者眼裡,死難者是谁物比重要。因為所有的照片都靜候被文字扭曲或解釋。Sontag舉出在巴爾幹戰爭期間,塞爾維亞及克羅埃西亞用同一批照片──某被遭轟炸村落的童屍照片──各自進行宣傳講解。(pp21)

Sontag這時呼喊:在任何情況下,暴力都是錯的。Simone Weil ”The Iliad,or The Poem of Force,1940”:“暴力領任何參與者都成為「物件」”(pp24)。有一段頗長的時間,有些人相信只要把戰狀表達得夠猙獰,大部份的人就可以領會戰爭是多麼瘋狂,多令人齒冷。(pp25)但是,事實不是這樣單純。看了照片以後,有人會認為照片內容的真實性,懷疑是被捏造出來的。有人呼籲和平,有人聲討血債血償,有人………這裡頭到底是谁對谁錯?谁是谁非?到底這裡發生了甚麼事?


這裡反應出一個弔詭的狀況。在這裡,有沒有人死掉似乎已經不是重點,沒有關係了。死去的人是哪一方的人馬、內容是被捏造與否、到底應該怎樣反映、等等等……反而成為了焦點,人身為「人」在這裡的角色突然不見了,有的只是他們能夠如何在政治/軍事/事件裡被利用的說詞罷了。


照片與記者
作為他國災難的旁觀者,是一種現代的經驗,是由一種名叫「記者」的人奉獻我們的。(pp29)Sontag不認同新聞術語中的「世界」──「你給我們二十二分鐘,我給你全世界」。她認為真實的世界並不一樣,於地理上及題材上都是一塊非常狹小的地區,只是傳媒認為值得知道,並且以簡短、強化的語氣報導出來的領域而已。(pp30)


通過攝影使到「新聞」變得真實,然而實地親身經歷的大災難,卻往往詭異地像是一種再現(representation)。(pp32)照片提供我們一種領略某事的快速方法,一種記憶某事的壓縮形式。照片像一句引言、警句或成語,容易朗朗上口。(PP33)在這遭功利觀急遽改裝的現世文化內,要求影像刺激一點、喧鬧一點、醒目一點,似乎更像是從明的生意頭腦,甚至是根本的務實經營手法。(pp34)我們那以攝影機為中間的戰爭知識庫裡,以充斥著那些極為熟悉、深受讚嘆的關於災痛與劫難的影像(pp35)。


我們到底看到了甚麼?我們看到了真實嗎?我們真的看到真實嗎?還是我們看到我們以為的真實?甚麼是真實?


電視上正在播映關於四川地震的消息。有一團台灣的旅行團失蹤了,直到當下還沒有消息。但是以現代手機科技,卻可以知道他們最後的位置。有一個兒子就在鏡頭前,在咆哮為甚麼既然知道準確的位置,“當局”卻沒辦法找到他父親乘坐的旅行車。根據他的說法:這樣大的一輛車子,難道就沒有辦法找到嗎?
在這樣重大的災難發生後,被災難影響的人很多,每個人的命都是一條命,“當局”怎麼能夠厚此薄彼,特別照顧任何一方。換個角度來看,即使當時“當局”真的要這樣做,災難的現場也不一定能抵達。就有中國大陸的網民表示,鄉下地方的交通不能和城市的交通比較。即使在不發生災難,有時候交通也不一定會像城市這樣方便。況且災難的現場,也不一定是像我們在家裡看電視、報紙的報導這樣舒適,裡面有很多狀況是我們料所不及的。

作兒子在知道父親因地震後失蹤而擔心,然後提出一些無理的要求,這原本是人之常情。但是,我在思考的是媒體是以怎樣的角度報導這則新聞呢?媒體希望大眾如何觀看這件事情?或者媒體是如何詮釋這間新聞呢?媒體真的能夠說它要報導真實的一面就可以任意把事情赤裸裸的播報出來嗎?難道沒提不需要思索報導除了需要真實以外,就沒有其他社會責任須要負嗎?是不是在報導真實的事件外,我們需要告知觀眾事件其他的可能性呢?

就在我的腦子的問題不斷的浮現時,賣麵的年輕人開罵了:這些政府真實的,怎麼都沒有顧及到人民的福利......
──《我們如何觀看》


如何解讀
Sontag說:照片結合了兩個徹底相反的特色:有「與生俱來」(inbuilt)的客觀,但是他必然會有一個觀點。(pp37)而且觀者與照片的題材有某種距離的話,照片就可以有很多種解讀。換句話說,我們不要相信照片是“絕對”客觀的,拍照的人在拍的時候,他/她看世界的觀點會影響他/她如何去看;看照片的人在看的時候,又有自己的立場與背景。


讓我們來看一張照片(照片pp41)。(這是David Seymour大衛‧西蒙,外號Chim詹的照片)。這張照片經常被引用來顯示某人驚懼地打量天空是否有攻擊的蹤影。攝影師的意圖無法決定照片的意義,照片有自有其生命的歷程,隨著不同的社群需要,隨著其忽發的奇想而飄流。(pp50) 事實上這照片是一場露天政治集會,西班牙在四個月後才爆發內戰。


看?不看?
Sontag接下來問:抗議災痛的意義為何?與承認者災痛有何區別?(pp51)人對於身體受苦之圖畫的嗜好似乎與裸體畫一樣強烈。Sontag接下來從繪畫和其他視覺藝術作品的角度來談人們如何看待苦痛,並羅列出許多駭人驚心的繪畫。她認為:能夠毫不畏縮地觀看可予人一份滿足;不敢看的畏縮又是另外一種快感。(pp52)毛骨悚然的影像都要請我們做出選擇:成為旁觀者,或是把視線移開的膽小鬼。(pp54)繪畫和其他視覺藝術作品好像是告訴我們類似的事情曾經發生;但是照片和電影則是將鏡頭前的事物決對一模一樣地加以表呈。但是真的是如此嗎?


攝影?導演?
攝影史上,大部分的影像都是正面的猛將雄風,以及開戰或繼續戰鬥予人的暢快。其實,許多早期戰爭的經典影像都經過編排設計,或是照片中的景物遭受到竄改更動(看照片pp66&67)。許多帶有導演手跡的照片再度被轉化為歷史的見證,儘管是不夠純淨的那種──就像大部分的歷史見證一樣。(pp69)


適合?不適合?
受害者,親屬,看新聞的消費者──他們各自與戰爭有著遠近不同的距離。似乎只有在那些最遙遠的「異鄉」,也就是觀者最不可能知悉的地方,攝影師才能以完全坦率的方式表呈戰爭,以及受戰災蹂躪的屍身。一旦攝影主題接近觀者的「家」,人們就會期待攝影師更加小心謹慎。(pp74)而影像審查制度一直存在,但有一段很長的時間,只是根據統治者、領袖、官方的喜好執行。(pp77)公眾應該看到和不應該看到甚麼的政策,仍在探索階段。媒體每天再決定何謂公眾知識,希望搖擺不定的相關共識得以確定。他們的決策往往出自「良好品味」(good taste)之名──往往來自公共機構的壓抑性準則。(pp80)電視新聞因為面對更多的觀眾,需要回應廣告商的壓力,所以對甚麼內容「適合」(proper)播出更是小心謹慎,步步為營。(pp81)


文化一直嚴禁把亡者的臉孔袒露。(pp82)不過這一份死亡的尊嚴,卻不是人人都可以享有的。(pp84)普遍來說,慘遭摧殘的人體照片都來自亞洲或非洲(Sontag是以美國人的角度來寫這篇文章)。這種新聞的習尚其實繼承了西方多個世紀以來的某個傳統,亦即展示異域──也就是被殖民統治──的人種。因為那些「他人」,即便不是敵人,也只是可供觀賞的客體,而不像我們,是能夠觀看別人的主體。


憐憫?驚嘆?
人們的期望和道德意識裡:戰爭是變,雖然難以抑止;和平是常,雖然難以達到。但是真實卻是相反:戰爭是常態,和平才是例外。荷馬史詩《伊利亞德》(Iliad)的戰爭觀是:無論累積多少的傷痛,人類都不會抑止好戰的行為。憐憫似乎會被恐懼沖淡、轉移,而恐懼則總要設法淹沒憐憫,藝術創作必須名副其實地泯除憐憫。


覺得戰爭的攝影很美,似乎很沒有良心;但是又不得不承認被蹂躪的風景和頹垣敗瓦也有其蒼涼的美。轉化是藝術的目標,然而見證災禍的攝影太像藝術會遭到批評。攝影有雙重的力量──生產紀錄及製造視覺藝術品。照片給予的是複雜的訊號。它呼籲:制止此事。它也驚嘆:多壯觀啊。


曾經人們覺得把悲痛的現實展現出來,拉近一點,觀者就會有所感覺。然而今日攝影已被消費主義舞弄擺布。人的憐憫、同情、恚怒的情愫是否被戰爭攝影所利用?是否機械性地被挑起?


到達靈堂時,可能因為時間還早,場子沒有幾個人。我上香的時候,看了看SK的遺照。SK像是不甘心。一下子,場子來了很多人,他們是TC的師兄師姊們。他們的到來使場子較為不冷清。後來SK的媽媽到了,可能是想到傷心處,竟然哭了起來。TC的師姊看到了後,溫柔地抱著她,讓她在懷裡哭泣。這時像雷電般的閃光猛然不停地在閃著,我看了看光源:是TC的攝影小組,在記錄著現場的狀況。眼淚、哭泣聲,伴著閃光,我心裡出現了一個影像:鯊魚在廝殺著搶奪還在淌著血滴的鮮肉。我不知道這是不是我的技術不好,我的審美觀出了問題,或亦是我想太多。我想除了記錄以外,我們在攝影的時候,還有很多東西是需要考慮到的。
──《看〈旁觀他人之痛苦〉有感》


最近發生在我們不遠的地方就發生了嚴重的災難。讓我們一起看看人們如何觀看這災難吧。(四川照片A)


照片的功能
攝影把一切客體化:把某人某事轉變成某種可以擁有的物件;而照片已變成煉金術:它被珍視為現實的透明觀照。美化是攝影機的經典功能,但很容易漂淡我們對圖中事物的道德反應。另外一方面,醜化必須震嚇觀者,以披露事物最糟糕的面貌,邀觀者做出反應。然而,震嚇會習以為常,與時耗減;既使震嚇長存,人們也可以掉頭不看。


照片一方面說明,一方面加強指控。照片略過慘遭遇害的精確數據,只提供一個無法抹滅的樣本。照片的說明功能完全不受見解、成見、狂想,甚或錯誤資料所影響。


集體記憶?歷史記憶?
所謂集體記憶並非一種回憶,而是某種約定:把某事件的來龍去脈以圖片緊鎖在腦海。許多為遺物設立公共儲存庫的目的,是要確保相關的罪行能繼續屹立於群眾的意識之中。當代的紀念博物館如猶太人大屠殺幾年博物館紀錄一個民族的痛苦和殉難的照片,提醒我們記得死亡、淪落和犧牲,喚起脫困求存的奇蹟。然而,全美各地卻找不到一座奴隸歷史博物館。人們似乎認為,去觸發和擦亮這幾記憶太危險,可能會擾亂社會安寧。


在美國成立一座博物館來展示非洲奴隸史所蘊藏的滔天大罪,等於承認這邪惡也會生於此地。美國人寧願想像邪惡只存於別處,美國與邪惡完全無關。「美國歷史就是進步的歷史」這全國性的共識,給了美國人一個背景去鑑賞那些令人不快的照片,令美國人在看待國內國外的醜行時,都把自己視為解決所有錯誤的萬靈丹。


布什谈到了粮食短缺和价格飞涨的原因……认为粮食价格上涨是需求增加的结果。在亚洲,经济发展刺激了粮食消费。中国人和印度人吃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好。比如,中国人的食肉量在20年内翻了一番……然而,许多印度人仍然穷得可怜。事实上,印度的穷人太多了。同布什的得克萨斯邻居相比,他们的食物可说不堪入口。印度的人均粮食消费一直停滞不前,还不到人均粮食消费量不断上升的美国的五分之一。我想你不会在得克萨斯州克劳福德找到太多的素食主义者,美国人平均所消费的肉类,遥遥领先其他国家。只要想想那些丁字牛排就知道了……布什的新闻发言人说,全世界对石油需求的上升——以亚洲为例——是导致美国人加满耗油巨大的运动休旅车(SUVs),和体积较小的家用轿车时,必须花费更多金钱的原因之一。然而,美国政府却掩盖了一个事实:占世界人口不到4%的美国人,却拥有和驾驶全球5亿2000万辆汽车中的2亿5000万辆。──《面包和对布什的抨击》


問題是甚麼?甚麼是問題?
當我們在看到慘不忍睹的照片時,我們都應責無旁貸地正視,希望我們可以立刻做些甚麼,來阻抗圖中的處境。然而,當我們獲邀觀看的是一些未曾發表過的照片,圖中畫面是遙遠的昔日干戈,那麼就有另外一些課題值得問思考。Sontag舉的例子是一輯1890到1930年代,黑人在美國小鎮慘遭私刑的照片。拍這些照片的人想保存一點紀念品,其中有些還印成明信片。種族歧視是罪惡,拍照的本質是無恥。但是在這些照片之前,我們也淪為旁觀者了。


為甚麼要展示這些照片?令我們驚醒震怒嗎?令我們「於心不安」──也就是要我們的震憟及哀傷?幫我們誌哀?真有「需要」看這些照片嗎?即使這些慘案已經年代久遠到無法懲治凶徒了。看這些照片會令我們變得更好一些嗎?它們真的教曉了我們一些東西嗎?抑或它們只不過肯定我們已經知道(或想要知道)的歷史事實? ──《旁觀他人之痛苦》


在我們想想這些問題的同時,我們就繼續看看四川地震的照片吧(四川照片B)


超越的轉化?宣告無辜?
人可能因責任感去觀看記錄報行的照片,然而並非所有的人都是尊崇理智及良知而去觀看。大部分表呈暴虐受創之軀體圖像,都會撩起觀者心中的邪淫趣味。(pp109)但是這是邪惡的嗎?巴塔耶就認為極度的痛苦超越了苦痛本身,而成為一種轉化的經驗。這種對受難者和他人之痛苦的看法,深植於宗教思維當中,把痛苦與犧牲相連,把犧牲與亢奮相結。這種看法和現代感知格格不入,現代感知視苦痛為錯誤、意外、罪犯,需要被糾正、拒絕,令人感到無力的。(pp113)


然而,我們也可能有偷窺的快感和滿足──這與我無關,不是我生病、面對死亡、陷身烽火。我們感到憐憫,指的是我們感到自己不是釀造災痛者的幫兇。我們的憐憫宣告了我們的無辜清白,以及我們宛如真切的無能為力感。


災禍?觀覽物?
Sontag在《論攝影》中有兩種看法:一、照片舉有無比的影響力,可以框引我們所留意和關注的災禍與危機,以及我們最後對這些衝突的評價。二、一個影像超飽和的世界,使我們應當關注之事對我們的撞擊越來越少,感到麻木不仁。最後,這類影像知令我們變得更冷漠。(pp120)也就是說,現代生活總是以暴虐餵養我們,而我們不知不覺慢慢習慣而被腐化了。(pp121)那些曾經嚇唬祭令我們震怒的影像已經泛濫,我們喪失了回應的能耐。人的悲憫之情,早已經被推到極限,已然麻痺。(pp123)


我們活在一個「觀覽物的社會」(society of spectacle)。任何事物要轉化成觀覽物,對我們而言才會成真,人亦盼望自己變為影像。(pp124)戰爭彷彿也成為了觀覽物。在富裕的社會裡,新聞已經化為娛樂。這種觀看方式假設所有人是旁觀者,而自己坐在椅子上,遠離災厄,宣稱自己高人一等,然後叛逆而玩世不恭指出:世上並無真正的苦難。這些人甚至把戰地攝影這門行業嘲諷為「戰禍旅遊」。


做為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一個身處於災難現場的記者,他們的心情又是如何?我們聽一聽直接從四川地震災區傳來的記者心情:


公司说,这次赴汶川地震前线报道的记者,可以要求回新加坡接受心理辅导。一些同事发出关心的电邮,规劝我们如果发现任何症状不可掉以轻心………我严肃想过接受心理治疗的问题。早报同僚中最早赶到四川,见证灾后最慌乱惨绝人寰景象的是驻重庆记者站的晓中,相比之下我抵步时救援队入驻灾区,局面已受控制,所以我更关心晓中的情况。至于我自己,是否需要接受辅导?………生命的脆弱如风筝线一般,只是飘荡在空中………我想自己暂时还不需要心理辅导,我必须做的是把这份力量烙印在身上,带去其他地方,还有想想怎么样对受灾者给与帮助。和许多在震中映秀镇参与救灾或采访的志愿者、医疗队、兵哥哥与同行一样,我在重灾区十几个小时里,心情异常平静。是在离开以后的第二天,从电邮中看到同事传来的报纸版面,看到走过的街景变成了新闻照片的一刹那,才猛然决堤。可能知觉的恢复需要时间也需要力气,我的知觉经过24小时才点点苏醒。给远方打去一个电话,说话的声音颤抖起来…… --《从灾区带出来的力量》


更多問題
點出一個地獄,當然不能完全告訴我們如何去拯救地獄中的眾生,或者如何減緩地獄中的烈焰。然而,承認並擴大了解我們共有的寰宇之內,人禍招來的幾許苦難,仍是件好事。(pp129)


隨著科技的發達,現時現場的災難以能放送全球了,但是這不等於人類思考的能力加強了。我們最多只能去注意、反省、學習和檢查當局如何自圓其說地解釋災難原由。谁導致照片中的災難?谁要負責任?這可以原宥嗎?這是無可避免的嗎?於今為止的世界局勢中有哪些是我們一直接受但其實應該挑戰的情況呢?但是,這一切質問,連同道德憤怒的了悟,就如同憐憫一樣,無法訂出一套行動方案。


Sontag在結論認為照片會因為不同的環境觀看,而涵蘊不同的意義。照片只有在輯錄成書後,才能保持其重量與嚴肅性。而文字事實上比影像有效。更重要的是我們要花一些時間去瞻看,去感受。


生命的重量
我從GU接到這本書時,知道這書是SJ的。我覺得這書雖然是很薄的一本,但是充滿了生命的重量。我其實很想知道,一個20來歲的年輕人到底怎樣看這本書。(看照片)


生命有語言符碼不能承受的重。像這星期我在畫夢工坊,我畫的是大陸南方今年年初的大雪,在廣州滯留的民工。我很想把十萬個民工畫完,我畫不完。雖然是只有兩個"人"字的木柴人(stick man)。我不知道是畫紙太小,時間太短,想畫的人太多,還是耐心太少。當我在下筆的時候,彷彿每個木柴人跟我敘述著他們的生命經驗。然後,師姑師姐們就說它們是螞蟻。我的眼淚悄悄地收進眼眶,不讓它掉出來。然後......我可以裝著若無其事地和MH分享大陸的救災後宣傳伎倆,彷彿這世界和我們的關係只是新聞、讀者和惋惜者。最後喃喃地說是因為太重了,以"這就是生命無法承受的重"來作為總結,and they live happily ever after(他們就快快樂樂的生活下去)。


老師問我如果能知道我甚麼時候會死,我會想要知道嗎?我竟然回答不出...... ──《太重》


其實都是一樣


你在天空飛翔
我在地面遊蕩
看似兩個地方
其實都是一樣
其實都是一樣
其實都是一樣………
──《其實都是一樣》,作曲作詞:狗毛,演唱:齊秦、齊豫


那天在老師的meeting談到“空谷迴響”,腦海裡不知道為什麼迸出這首歌曲。我聽著聽著覺得應該用這首歌曲作為這次報告的結尾,但是我不知道是為甚麼。後來看了石世明的論文的時候,我突然若有所悟。

......臨終病房在癌末的症狀控制上,醫學技術同樣存在著它的極限。醫療人員的受苦在於:原本以為自己的專業技術可以給病人很多幫助,現在卻知道不行......

......我們無語看著她,頓時失去著力點。當大家圍繞在病床邊,沒有一句話被講出來的片刻,彷若我們同時面對自己對死亡的無助,「我」與「病人」的關係不再是施予和接受照顧的關係,而成了你、我共同面對死亡,在死亡面前我們都不知道該是怎麼辦的一種「共同關係」....
──《伴你最後一程──臨終關懷的愛與慈悲》


原載於宗教遊牧民族
http://www.wretch.cc/blog/tcureligion/12580217


18 September 2008

lixie: 国庆邪词


http://lixiebianco.blogspot.com/2008/08/blog-post_21.html

国庆邪词


亲爱的总理


你说,要多生孩子。
生孩子有什么难?
不就算好良辰吉日,翻云覆雨,
然后痉挛。。。哦,写错了,呵呵,
是精卵喜福会,皆大欢喜。
(不过,痉挛也贴切,四肢麻痹,互相瘫痪)


要女人生孩子,有什么难。
我们天生就是一个怀孕小工厂。
骨盘的构造,排卵的微妙,伸缩自如的阴道。


既然如此,为何我们总是推三阻四,
宁可卵巢发霉,也生不出一条叉烧?
烦恼的总理,
因为你是个男人,又手握强权,
恐怕在你的华宫,实在很难想像。


难的是,怀孕期间,周身是麻烦。
难的是,生出来,觉得躁虑不安。
难的是,生出来后,它未来变成什么样。
难的是,就算我能生,也未必有时间教养。
难的是,没功夫教养,以后新加坡恐怕不够牢房。
难的是,就算不蹲牢房,也怕自己给社会生了一个小人。
难的是,不是小人,也可能在这里长成一个庸人。
最难的是,在这个连大人都生活得够辛苦的国家,
又何必代代相传,恶性循环?


发愁的总理
生孩子不难,生出什么样的东西,更难。
为了祖国利益,我很愿意生。
可是,人口的数字,不是一个国家进步的保障。
如果你到学校去教书,接触了现在的孩子,
你就明白,已经没有所谓的尊师重道。


纳闷的总理
难道你不想知道,为什么他们变成这样吗?
我们生长在一个回避教养的笨拙年代。
因为,教养是需要耐心的。
也不能用你最喜欢的KPI - key performance indicators
来衡量。


过去的长辈,也许养鸡挑粪,
但,有些做人的道理,还是坚持身授言教。
现在,谁有闲情做这些?
金钱和物质能打发,并立竿见影,孩子马上不来烦你。
这些孩子,要去找谁理解这个世界?
找谁引导他们,做怎样的人?
于是,一代一代传下来,
他们学会了你们一直提倡的,
靠自己,为自己,否则天诛地灭。


亲爱的总理
我们的国家,已经功利到底,再回不去了。
我想,你也很清楚。
否则,你也不会用多媒体来演说,
吸引年轻人,以表现政府的“青春活力”。


但,我觉得,这些转变,只说明你们已经无法主导,
只能配合趋势。
甚至,你们已经不知道怎么接轨,
还有点吃力。
年轻的一代,其实已经失控了。
是的,这个国家所培养出来的下一代,
已经变成你们的客户。
对客户,讲什么国家情结,都是废话。
所以,延迟播出演讲,让球也是应该的。


有人说,你的父亲演说,比较有哲学魅力。
我想,因为当年的人教养不同,把这个国家当成家,
才听得进去。
换成是当年,乒乓也只是一粒白球在空中晃,
大家万众一心的,是国家未来会怎样,
不是白球扫千金。
当然,那是过去。
我都说,已经回不去了。
那个国与家,是一体的年代。


那些你父亲富有哲理的演说,你当然也懂。
但是现在,行不通啊!
现在,那些话,跟教养一样,谁有耐心听?
所以,你的演说,只能很实际地,
像给客户做presentation一样,
配合已经现实,再也回不去的人民。


亲爱的总理,
我虽然很喜欢骂人,
但这次却很认真尝试了解,你的无力感,
然而,你也很认真掩饰。
我想,这个国家的素质,
已经不是一个反对党
改朝换代可以马上解决的问题。
从独立以后,你父亲的铁腕,
已经决定了这里的生态。
就像一个小孩,从强灌他喝开始,
喝了四十三年的老鼠药,
就真的变成一只老鼠。
怎样的父亲,就有怎样的孩子。
现在给他解药,他还嫌你无聊,
坚持要回老鼠洞睡觉。


亲爱的总理,
你说要多生孩子。
其实,这些生出来的,也将是你的孩子。
你不只是给钱接生,如此而已。
所以,你必须慎重想想,
你到底还要新加坡
沦为什么样的孩子,
你要怎么教养,
你要成为哪一种父亲。


但,如果身为父亲,
教养对你,不是首要,
你只要人口增长,
不介意未来有650万个眼神呆滞,
唯我独尊,天天数钞票的孩子,
我今晚就努力报国,
生个连背书包上学,都会过劳死的牺牲品
完成祖国
没有灵魂的远景。


浮躁

抵達醫院的時候,有三四個病友在交誼廳,有一個像是護佐的女子在唱卡拉OK給他們聽。歌曲結束後,病友拿著裝著沙子豆子的寶特瓶,搖著…節奏完全不像是在鼓舞歌者,反而像是凋零的葉子。我們把自己的包放在一旁,後來另外一個像是志工的人又點了歌曲在唱,女聲在場子裡飄蕩,氣氛零零落落。男志工招呼我們唱歌,我想:反正離正式開始還有半小時,不如唱唱歌,把氣氛炒熱。我點了一首台語歌“浪子的心情”。不知道怎麼搞的,這首歌曲這兩天在我腦海裡不斷浮現。唱歌結束的時候,竟然有病友喊“encore”。印象中我從來沒有接受像這樣“歌迷”的擁護。

 

 

看看時間,還有十分鐘就三點半。志工繼續招呼我唱歌,有幾個我們自己人也如是說。我想:不好吧!在頌缽前把氣氛搞得這樣high,等一下怎麼靜心啊?大家把頌缽擺了一擺,病友陸續進來,女志工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我有零零落落感覺……就想算了吧,就再唱多一首歌曲:“要拼才會贏”。結束後,掌聲和寶特沙瓶響著,夾帶幾聲“encore”。我悄悄的走到大缽旁,靜靜的磨著缽。凰如用台語開始介紹,叫大家放鬆就好。

 

大家就有的敲,有的磨,間中楊琳師姑還把缽叫給一些病友敲。其實我覺得讓病友一起敲缽是很好的。凰如、蕙櫻、楊琳,還有我忘了名字的志工嘗試和病友溝通,我磨著缽在走動,阿妹就在佛堂的旁邊,照顧那邊的病友。空氣中飄著奇怪的氣氛。在活動結束後談起,才發現是大家內心的呼喊。現在看起來,現場似乎飄蕩著不安、不知所措、無聊、浮躁……的心情。似乎好像頌缽把大家的內心獨白給引了出來。

 

 

我感覺到整個場子的氣氛很浮躁,除了病友外,敲出來的缽聲也顯得空蕩蕩的。這是比較少有的現象。我一個人不能把場子撐住。到凰如的身邊,告訴他要把自己的浮躁調下來,他起初還以為是我覺得缽聲太大聲了。我後來又告訴了蕙櫻。阿妹在佛堂裡敲缽調心,我沒去找他。我覺得大家應該在家多練習頌缽,嘗試調服自己的心,才能夠盡力為病友服務。如果我們自己心跟著大家起伏,我們很難讓缽帶領我們。我們希望通過頌缽讓病友的心情放鬆,我們身為的心境是不是也會影響頌缽的效果,我不知道。

 

過了一下,凰如調整了下來,大家心情逐漸的緩和了下來。那已經是半個小時到45分鐘的事了。間中狀況很多,如有病友要上廁所、有工人要進來維修、病友要移動位子、不願意留下來、不能溝通。有一位病友似乎是從頭到尾要講話卻一再被看護阻止;有病友以上廁所開溜,卻又被推回來;有一位一直在喊著唱歌唱歌……

 

 

我看看大家,包括自己都覺得很累。我一個一個通知大家,在四點半時我會敲著小缽,提醒大家結束,大家都同意。我繼續磨著缽,後面傳來聲聲清脆的缽聲,我以為是我們自己人,結果不是,是一位坐在佛堂對面另外一端,穿藍衣的病友。清脆的聲音,我不知為甚麼不斷的回頭,尋找聲音的源頭。

 

 

四點半,活動結束,我才發覺自己托了一個小時的缽,手臂已經麻痺得不能拿東西。過後,大家在醫院聊了一個多小時。阿妹說這是活動後的一種釋放的方式。我覺得也對,我們上次在心蓮的時候少了這樣的方式,總覺得怪怪的。

 

 

回到宿舍後,方才覺得從來沒有的累。以前星期六在心蓮,我總是不覺得累,最多是覺得像剛運動完的疲倦,但是這次變得很累很累。我洗了洗熱水澡後,胸口還是覺得很悶,就深深呼吸了一整子。通常我不愛給耕宇頌缽,吃了飯後,覺得非麻煩耕宇幫我頌缽不可。耕宇頌缽聲音很輕,卻可以感到震動。望向他,沒錯是已經在頌缽了。麻痺的手臂在震動,手和腳的關節在浮動著,也聽到自己的打呼聲。耕宇頌缽的聲音,很輕但是急促,像在急促地趕著缽往前走,相對我們跟隨著缽

 

 

14 September 2008

聖靈充滿

這跟萬芳無關,跟場地無關,跟神佛上帝無關昨天在看了萬芳的小型演唱會時,我突然覺得聖靈充滿......

 

 

演唱會很棒,萬芳唱著歌,邀請觀眾唸愛情的詩,有人唸出對於住在花蓮的感受。萬芳唱了幾首歌,其實大部分的歌詞我沒聽清楚,但是我感覺到,歌曲的悲傷、憂鬱、激昂......我想起了這段時間頌缽的經驗,我想起了我的生命經驗,我明白了為甚麼我的生命為甚麼常常不被理解。

 

 

我是一個活在不同不同維度的人,我開始想起老師說的縱的和橫的世界,這是一種當下、馬上、立刻、現在的時刻,這不是一個嘴巴說出來、耳朵聽進出、手裡寫的、眼睛看得到、耳朵嗅得到、頭殼想得到的東西。

 

 

這時候暗暗的演唱會上,舞台的背面出現了浮動的光,光裡面有窗的影子,慢慢地從下往上移動,我感覺到聖靈充滿.....哈利路亞......

 

 

 

07 September 2008

連結的方式

頌缽工坊田野筆記20080930

========================

 

這幾次聚會我想我感覺到有東西在長出來,或者是說本來就有東西,但是我們沒有看出來。甚至回到夢畫塗鴉工作坊,我們是不是也錯失了一些時時刻刻,在我們身邊已經在生長的東西呢?

 

思考的連結模式的正確方式,是優先把它看成各部互動之舞,其次才把它定格為身體所受的各種限制,以及生物依其特性所施加的限制。(pp52)

我想告訴你,為何我一輩子都是生物學家,我在研究的事什麼。關於我們所生活的這整個生物界,我可以和你分享些什麼?要如何把它連結起來?................連結所有生物的模式是什麼?(pp44)

──葛雷格里‧貝特森著,章明儀譯《心智與自然》,台北‧商周出版社,2003年

余老師覺得頌缽可以邀、引、招,我在想其實我們是不是在邀、引、招一種連結,一種人和人之間的連結,或是人和自然萬物的連結。

 

我這兩個星期都有去找蔡欣志老師泡,我觀察到老師和不同的人,談話的內容,都是事務性的理性話題,去了什麼地方,找了什麼人,做了什麼事;他怎樣發現得癌症的經過,怎樣冷靜的處理通知家人;很少觸及到較內心感觸的事。上星期四(8/28)在較正式的訪談,老師就談到媽媽、太太和妹妹。他還是很理性的講他如何幫媽媽在馬來西亞的家架電腦的Skype,他的兄弟姐妹小時候是給誰照顧。即使在談和太太的事,也是平淡的說他們之前工作的地方不同,最近到花蓮後下班後就到處吃飯逛街。一直到他提到他有三長兩短,太太孩子領到保險金,我忍不住問,你沒有其他的想要留下來的嗎?他反問我,我還能做什麼嗎?我也沒能說什麼。但是老師在過後談話時,臉角出現了溫柔。

 

老師注重的是生活上的事務,但是我想他和家庭家人的關係,卻是藏在他心裡很重要的一部分。是連結造就我們的世界嗎?生命或者是生命的終點是不是在追尋一種生命的連結嗎?向伯伯的善終和金浩現象是不是也是一種連結的方式?如果是的話,我想是一種多方維的連結。向伯伯的例子,不但他和家人之間有連結,家人之間有,連我們這些與他沒有一定關係的人也被連結上。

 

在開始的時候,我本想替蔡老師頌缽,老師有一點抗拒。結束談話後,我利用妹妹對頌缽的興趣,開始頌起缽來,剛巧蔡師母回來,三個人一起聽著頌缽。我其實是閉起眼睛頌缽,也不知道他們的反應,也不知道他們有沒有連結,但是過程我感覺相當的舒服自然。

 

星期二(9/2)在酒場玩缽的中間,我和明鴻在休息時候聊到這連結,明鴻說這說法很有feel。而我一直想不到一個形容詞來標示這種feel,本來想用外部連結,但是這又是像是在內心內部的一種感覺。最後嘴巴裡吐出一個詞:靈性……然後整個feel就像空中消散的煙……

 

可能這連結也不像我之前講的那麼直接,單純。

 

上個星期在meeting的時候提到溫暖的感覺,這是指前個星期(8/24)在老師家的聚會的事。在我磨缽的時候,我的身體感覺熱熱暖緩的。後來大家試著玩缽的時候,本來是和明鴻在玩著把缽放在頭的遊戲。後來覺得應該和其他的人互動,便和其他人一起玩。我在間中又感覺到熱熱暖緩的感覺,這種熱熱暖緩不像是自己磨缽的那種從自己身體內發出來的熱氣,而是從四面八方的湧過來的暖氣。我看了看大家,大家在和友伴在彼此是玩著缽,就是這樣而已。我就把這種熱熱的感覺稱作“溫暖”的感覺,是不是另外一種連結,我不知道。

 

星期二(9/2)在酒場頌缽的感覺,是一種比較放鬆的感覺。可能已經有了星期天(8/31)的暖身,身體放鬆了下來。一開始阿妹幫素月師姊頌缽,我後來看他似乎頌不下去,我就接著頌。因為場地已經沒有之前微風了,加上頌缽時身體發熱的現象,頌了一陣子後整個人汗流浹背。和明鴻一起休息喝水後,回來看到阿妹和凰如各自在敲缽,我和明鴻也就加入。我突然想起可能可以結合逕行和頌缽,便嘗試一面在踏步,一面頌缽。開始因為要同時要做兩件事,心裡有些急,所以有點雞手鴨腳的,後來嘗試一次只做一件事,心便慢慢的緩下來了,也漸漸抓到節奏感。後來甚至嘗試替假花頌缽,還有嘗試一面伸展身體,一面頌缽。可惜時間到了,便匆促的結束了。

 

結束後,我們四個人在談感受的時候,阿妹和凰如覺得在酒場有很多干擾,在佛堂反而比較自在,有空曠的舒適;明鴻的感覺反而相反,明鴻覺得這裡地方小,feel更好,佛堂太大了不能集中。這是我才發覺我在整個過程中,只是自己在那裡亂high,其實沒有關注其他人的和諧與否。後來凰如有提到關於頌缽的聲音和諧部分,詳情請她繼續。

 

總之,這幾次聚會下來,我覺得我們的感覺是往越來越有默契的方向。其中個人覺得很重要的是,我們活動的鬆散性,像星期天,也沒有一個正式開始的時間。我們在開始的時候,把頌缽擺在活動中心,然後大家有一聲沒一聲的敲打著頌缽。隨著加入的人,越來越多,大家自然而然的坐在缽的四周,圍成一個大圈圈。

 

老師也隨意的帶領大家,這其實讓我想起我曾看過的一個戲劇,在開始的時候,演員都沒有很正式的開始演戲,而是鬆散在在台上打掃,整理道具。接著演員就做一些暖身的形體動作,後來戲劇的部分慢慢的滲透進來。如果沒有記錯,這是以葛羅托斯基(Jerzy Grotowski)的戲劇理論,注重的是即興和身體的形體動作。我看了一些這戲劇,劇裡的即興和形體的力量令人撼動。

我們這兩次的聚會,形態很像這個劇種。這又讓我聯想到就像在烤肉會上深夜時的聊天:一下子有人加入,可能有幾個人覺得很悶便離開。離開的人不需要道別,加入的人也不需要打招呼。(但是,相對的有人道別或打招呼,那也不會影響談話的氣氛)。在這種聚會有一種鬆散的連結,重要的是人的togetherness,是一種現場的togetherness

 

另外一個我觀察到的,是李老師在帶團體的時候,有一種非批判的指向。李老師說這裡沒有對和錯,使到活動很有個人特異性。

 

後來素月師姊提到的定點和隨機服務的路線,我覺得是可以探索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