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是动物管理员？人民是被耍的猴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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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员专访系列 杨莉明:“丈夫”已知道“老婆”生气了
（2012-05-06）
@何惜薇

hosb@sph.com.sg

针对部分国人在去年大选中流露的不满和“激情”，财政部兼交通部政务部长杨莉明用“丈夫”和“老婆”来比喻执政党与选民的关系。

　　动物管理员要求两只受困于铁笼内的猴子耍完把戏后，先是一律以黄瓜奖励它们。下一次，管理员给其中一只猴子黄瓜，但给另一只猴子一颗葡萄。

　　结果，再次拿到黄瓜的猴子耍性子，咬了黄瓜一口后，把剩余的黄瓜丢到管理员身上。

　　随后，管理员又重施故伎，给同样一只猴子黄瓜，再给另一只葡萄。这一次，拿到黄瓜的猴子不但把黄瓜丢向管理员，还大力地摇动笼子，以示抗议。

　　访问财政部兼交通部政务部长杨莉明（44岁），她出其不意地播放上述网上视频。

　　她也举了孩子与玩具的例子：贫穷的孩子没有玩具，他们会就地取材，自得其乐一番。反观家中有玩具的孩子，他们开始要求更多，甚至与其他人做比较。

　　两个情景都说明一个道理：要求受公平对待是人的本性。不过杨莉明认为，大家对何谓公平的定义已经有了改变，从“我是否分享到好处”过渡到“我为什么要承受更多痛苦”。

过于成功　所以怒气难消

　　“吊诡的是，让人们感到不公平和生气的原因，往往是因为我们过于成功。”

　　她认为，如果我国经济没能从两三年前的全球金融风暴中迅速回弹，收入中位数没能急速增加，或许拥车证和房地产价格就不会被推得那么高。

　　“可是，如果我们没那么成功，我们可能又会面对其他问题，例如高失业率。看来，人们的怒气难消，而这导致他们没能体谅新加坡的特殊情况，正视我们的脆弱性以及成就。”

　　杨莉明之所以谈到人民感到不公平和生气的原因，是回应记者有关“分水岭”大选一年后，人们是否不再像当时那么“怒气冲冲”的问题。当时，大家似乎对很多事情都看不顺眼。

　　“大家总是埋怨拥车证和房地产价格高，却忽略了我国的人均拥车率在国际间是靠前的，也就是说国人拥车、追梦圆梦的机会比其他国家高。大家也忽略了世界上没有多少国家的年轻人，不满30岁就能拥有自己的住屋。他们光是对自己所得不到的东西感到愤怒。”

继续为碧山北居民

争取电梯翻新

　　杨莉明也是碧山—大巴窑集选区国会议员。

　　她管辖的碧山北选区内的72座组屋原本都因为平均成本过高，不能在电梯翻新计划下受益。政府把翻新电梯的平均成本限制在每户最多3万元，但由于碧山北多座组屋设计独特，有些组屋一层楼只有四个单位，而出现每户须承担过高翻新电梯成本的问题。

　　随着建筑方式有了改变，在12年里，碧山北的其中63座组屋加入电梯翻新计划。

　　这一来，剩余九座组屋的居民大嚷“不公平”。

　　“首先，大家都忽略了由政府出资翻新电梯的做法，在国际间可说是绝无仅有。他们也忽略了我们所取得的进展。

　　“但无论如何，身为他们的代议士，我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站在他们那一边，我也希望他们能享有电梯停在每一层楼的便利，我不会放弃那九座组屋。”

过去沟通太理性

未来得考虑感性

　　杨莉明坦言，以往只会发信给受影响的居民，列出不能让他们在计划下受益的种种原因。

　　“过去，政府的沟通方式偏重理性，其实我们也得考虑到感性的一面，作出合理的回应。我们现在的处理方式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变，面对居民，我们的开场白是：我们能够了解你的感受……”

　　这种沟通方式明显地出现在最近有关如何提高低收入者工资的事件。针对知名经济学者林崇椰教授上月建议以“第二次经济重组”来大幅度提高工资，多位政治领导人虽然不赞同林崇椰所开的“药方”，却异口同声地表示了解低收入者的困境。

　　李显龙总理在五一劳动节集会上对该建议不表赞同，却坚定地承诺政府会竭尽所能让低收入者获得提升，让他们从各项援助计划中受惠。

　　谈到林崇椰事件，杨莉明说，该事件其实引发不同意见，有人大力反对，也有人表示希望看到实际的行动。

　　“不是每个人都是经济学者，无从判断林崇椰的建议是否行得通，但不少人表明希望政府为低薪工友做些什么。这是我们必须回应的，而总理也作出了承诺。我国人民有不同特质，有些希望听理性的解释，有些则理性的解释根本听不进去，只希望得到感性的回应。

　　“以林崇椰的建议来说，大家不是辩论对错，正如夫妻吵架时很难理性地作出分析，只是各自抒发感受。或许我将来应成为婚姻辅导员，哈哈。”

　　刚播完的新传媒电视剧《再见单人床》安插名人发表对婚姻看法的片段，杨莉明就是其中一人。在其办公室，处处可见“全家福”以及孩子们的画作，令人倍觉温馨。

　　在超过一小时的访谈中，育有三个孩子的她，多次用夫妻相处之道说明看法。就算是谈到她对去年大选的反思，她也直言，部分国人当时所流露的不满和“激情”是她始料不及的。

　　“这就好像丈夫得罪了老婆，却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到老婆发怒才如梦初醒！”

牢骚属于过去

　　回过头看，杨莉明猜测，不一味迎合人民的政府不断坚持认为正确的政策，要求人民接受一些大家不觉得理所当然的事，例如提高消费税以保持低所得税率，接受有引进外籍员工的需要等等，人民后来透过大选表示“消化不良”。

　　尽管如此，她不认同大选导致政府检讨多个政策并作出改变的说法。

　　“社会价值观在改变，人们希望所处的社会不那么苛刻、多一点儿温情。我们不能说大选导致政策改变，只能说大选凸显社会价值观的改变，让我们不得不调整一些政策。”

　　在杨莉明工作的电脑旁边摆放了个很有意思的装饰品，上面写着“提出投诉的截止日期是昨天”（The deadline for complaints was yesterday）。

　　这相信是这位新晋政务部长的座右铭，所有的牢骚都属于过去式，必须乐观地面对眼前的挑战。

　　杨莉明的大儿子今年念中二了，双胞胎女儿则今年参加小六会考。问她如何平衡工作和家庭，她说，所有重要的事情，包括亲子时间都记录在日记簿里。6月和12月的学校假期，她也务必请假陪家人。

　　“我挺迟睡的，如果你看到我的脸上长了更多痘痘，那表示我好几晚都很迟睡。不过，化妆还是能掩盖这些痘痘的！”

过去，政府的沟通方式偏重理性，其实我们也得考虑到感性的一面，作出合理的回应。我们现在的处理方式已经有了明显的改变，面对居民，我们的开场白是：我们能够了解你的感受……

——财政部兼交通部政务部长杨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