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July 2009

富裕?穷困?快乐幸福?我们要的是什么?

http://www.zaobao.com/yl/yl090712_003.shtml
旁观的世界

(2009-07-12)
● 陈迎竹

心灵的快乐、安详、平静都没有了,高速公路反倒成了民族的讽刺,再多的优惠待遇和怀柔手段,都可能适得其反。

加减陈词

曾经,很多电视台都喜欢做一种节目,就是拉队到落后地区去,包括比较原始的部落,拍出当地人的原始和落后;当电视镜头对准当地人的食物来个特写时,因为超乎许多观众的想象,加上主持人刻意营造的表情和声音,观众于是产生惊愕反应,惊愕之余也伴随一阵尖叫和傻笑。于是节目达到了娱乐效果,观众一天的疲惫就在猎奇心理的满足后,消除了不少。

  但同样对原始部落的认识,看探索频道或国家地理频道的制作就严谨而庄重许多。我们看到的是部落民族年复一年的日出而做日落而息、对大自然的崇敬、对日常生活的满足或不满足,当然也看得到年轻人对部族习俗的不满与无奈。


  两种制作方式和观看的态度决定了我们对客观世界理解的差距。

  当最快乐国家调查结果显示,前十名中除了越南,其他全来自中南美洲的时候,引起世人不少议论——其实指数内容包括生活满意度、寿命和环保(能源消耗),前十名国家几乎都胜在寿命和环保,对生活满意度则谈不上特别突出,除了第一名的哥斯达黎加确实遥遥领先——议论主要是感到意外,而意外则多半因为立场与思维方式的关系。

  撇开民族性不谈——中南美洲国家其实十几年来在这一指数中一直领先其他区域,所以这很可能和民族性有不可分的关系——先进国家人民往往只把落后地区当作度假的好地方,而所谓落后不外指经济发展与基础建设而言,在这些“旁观者”眼中的穷国,是不可能有快乐的,因为人穷则志必短,不能坐A380云游四海,有什么快乐可言?

  30年前的影片《上帝也疯狂》(The Gods Must Be Crazy)中,富裕的人硬是要把所谓的文明传达给部落人,结果却只能为祥和安逸的部落民族带来可怕的困扰。种族迁移甚至消灭的故事在人类史上罄竹难书,一大原因也正是强势者认为对方“不可教”或不能融入和同化。

  这种凭借技术能力或财富能力寻求同化的作风,是一种权力欲的展现,虽然它也可能带有自以为是的善意,但它要成功,往往必须使对方舍弃本身固有的一些特性,例如民族的或习俗的,而在这个过程中,如果互动不顺畅,形成某种压力,就可能产生冲突。

  富裕者认为穷人总希望也拥有巨富,于是告诉他要做什么才能致富,却听不进对方讲述对生活的满足与快乐。世界近两百年以加速度的脚步在前进,走在前头的民族以种种优越姿态展现在全球的伸展台上,一些“落后”民族则被迫透过狐疑与不安的眼神“观看”,继而对过了千百年的生活方式发生人格分裂,只好以歇斯底里的方式回应。

  现代科学认为物种的演化是渐进的,但人类对民族性格和文化发展的进程,却没有相同的耐心,迫使许多民族在仓皇间放弃遵循千年的传统和习惯,在不自然或不情愿的情况下跌跌撞撞向前跑。于是一些民族和国家在现代化的体制和思维中,表现得荒腔走板,一些则近乎彻底地抛弃原有生活方式;当然也有适应得很好而反过来成为别人导师的。至于那些成为电视台拍摄对象的部落社会,是不是能以比较从容的脚步找到自己的生存空间?不丹政府以限制的方式来延缓外界对本民族的冲击,一些不丹人终究抵挡不了外界的诱惑,但这还是好的,因为如果有改变,这是自内产生的渐变,破坏力可以减到最低,甚至可以发展出某种新的融合模式。

  快乐指数其实提醒我们,不同民族对发展的脚步有不同的接受程度,脚步快慢与幸福的多少无关,而幸福快乐才是民族存在的基本目的之一。“旁观者”少了同理心,“被观看者”的世界难免扭曲,若只一味推着走,对方心灵的快乐、安详、平静都没有了,高速公路反倒成了民族的讽刺,再多的优惠待遇和怀柔手段,都可能适得其反。

             (作者是本报记者)

1 comment:

  1. 很高興有很多在新加坡的人都有在反思關於生命,這是很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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