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December 2013

思——不思,都是念 (Thinking or not thinking, its a thought)



其實符號的文字世界和非符號的曼陀羅,就像我們內心的光明與黑暗,都是屬於我們。


「這個世界沒有絕對的善,也沒有絕對的惡。善惡並不是靜止不動的東西,而是經常隨場所和立場而持續改變的東西。一個善下一個瞬間可能轉變成惡。也有相反的情況。

——村上春樹《1Q84(Book2)》,頁一八零

這裡春上幾乎要談到問題核心了。但是,下一句又把善惡推向相對性的那一端了。重要的是,善和惡的平衡要維持下去。偏向一邊時,就很難維持現實的道德。對了,平衡本身就是善

話說那天正在想著老師,本來預備下一個工作就是把它紀錄下來。怎麼知,下一刻心念轉變,又跑到另外一個世界去。後來回想起紀錄老師這件事情,突然電光之間,我感到晴天霹靂。原來一件這樣重要的事情,轉一個念頭就不見了。原來思念與不思念,就在那一個心念的流轉之中。況且一切因緣合和,原來就只是一剎那。天地之間,就是如此這般而已。如果確實如此,一切的執著造作,都在一念中。


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国;

君掌盛无边,刹那含永劫。
William Blake(1757-1827)著,李叔同

後來在等車時回想這件事,陽光突然放晴,一時得意起來。後來才驚覺這得意也是一個心念,一種對於現象的聯想,連結與執著。不得不警惕自己,時時觀心念,遠離顛倒夢想。



後來,我一夜無夢,安穩入眠。

感恩這段日子的參與討論,生活,受苦受困的因緣,有形無形眾生。願安穩康樂。



06 December 2013

串門曼陀羅


休息之後,覺得需要記錄自己的反思過程。開始想用文字的方式,後來發現,事情的轉變發生得太多太快,有時候還沒有整理清楚發生的事情,第二天又到了,又開始一堆事情發生轉變。有時候情緒還沒有整理好,心裡悶了一大堆。我後來就開始畫曼陀羅。

畫曼陀羅是一件很爽快的事情。我用的是粉彩蠟筆,選了一個顏色,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開始從一個點延伸成線,不管橫的直的彎的曲的,沒有對的錯的好的壞的是的非的,紅的黃的藍的綠的,就是給它畫下去,就是一種爽快的感覺。慢慢慢慢的,線就成了一個形狀樣態符號非符號。在中間段落或是最後,再把外圍的圈圈圍起來,就成了曼陀羅。

你問我曼陀羅的顏色線條形狀表達什麼,其實我不太清楚,也不想搞清楚。落款的標題可能是在畫畫的時候的感受,也可能是當天的感受,可能是完全跟以上講的沒有關聯,只是為了標而題之。

這就是我的曼陀羅。

P.S. 符號化的我從屬於文字的世界,非符號的我只好交給曼陀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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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辦完事情後,到小學樂隊的教練家造訪。教練的孩子是我同學,碰面知道教練最近身體有點不適,便順道去教練家造訪。同學常常覺得父親嘮叨不停很煩,我剛好就暫時頂替了他的位子,成了聊天伴。

閑話家常後,同學送我回家,反正他也沒事,也就順道拜訪我父親,閑聊一會兒後,大家一起晚餐。父親平時愛吃豬腳我不愛吃,同學剛好也愛吃豬腳,剛好也就成為父親的豬腳伴。

我們這樣一來一往的串門子就花了四五小時。

平時大家時間匆忙,很多事情變成例常公事。誰誰誰生病了,去探訪成了一種另類的打卡,只為了出席率,串門子便成為生命的繁瑣小事,仿佛這件事是沒有價值的事情。如果不是這次休息,有更大的時間空間,讓自己可以閑暇作息,思考,怎麼有契機尋找回自己的靈魂呢?


24 November 2013

先照顧好自己 - self care first


先照顧好自己 - self care first。這是我這星期的功課。

我在畫這副曼陀羅時,還不太清楚這是甚麼訊息。在刷牙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我當時發覺自己近期沒有好好的照顧自己的口腔衛生,讓自己的牙齒有問題。另外一個察覺 是最近天氣熱,我的皮膚會容易張熱痱,但是很多時候,我要等到晚上洗澡時,才發現這個問題,才驚覺我身體的不舒服,才會開始找痱子粉。我真的有點後知後覺。

我無論在工作的時候,或者照顧父親的日子。我把全副焦點放在任務上,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一個需要被自己照顧的個體眾生。我發覺我有時候需要提醒自己可以先回到自己身上照顧自己,提醒自己可以拒絕別人的要求,提醒自己可以尋求別人的協助。

對於很多人來說,我執是需要避免的。反之,如果對於自己個人事情求不加以理會,甚至忽略個人的基本生理需求,也是不中道的。比方說執著產生情緒有時候是不好,但是如果對每件事情,如果都完全沒有情緒感覺,這也是有偏差的。我覺得如果我們能夠察覺自己執著的感覺,讓自己的情緒跑完,然後才放下我們的執著,或許也是一個可行的方法吧。

當然,我知道我對於自己的需求無感的問題背後,有一個更深層的的問題要解決。現在我能做的是,提醒自己需要先照顧自己的需要,希望過後有更多的力量,改善自己,然後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16 November 2013

延綿在無序無盡中......


上星期父親經過星期一二三的自由行動後,星期四五又開始氣喘。從可以走10-20公尺,退化到5公尺。經過一星期吃中藥與休息後,星期四五好像又慢慢可以恢復到行走20公尺的記錄,而且氣喘後狀況恢復得比較快。但是,今天一開始下雨,天氣轉變,體能又下降到5公尺了。

陪病就像是黑暗裡頭坐過山車,你不知道前面的路是往上還是降落,也不知道上下幅度是徐緩還是驟急。你甚至不知道前面路還有多長,還是多短。更糟糕的,你不知道前面是有路,還是沒有路。你急也急不來,只能做儘應該做的事情,順著時間,慢慢等待事情的無常變化,然後才能進行下一步。

那天看電影[地心引力],情節是其他太空人都喪命,電影主角獨自一人在各種狀況下,差點脫離太空站外。在太空飄蕩其實比在大海上漂流更加可怕,在海上還有可能漂流到陸地,可能被經過的船只救援。在太空飄蕩,沒有地心引力,沒有聲音,沒有空氣。即使太空裝有無限量的空氣,這樣獨自一個人的感覺也是很可怕的,是一種無限的懼怕。

哲學家齊克果用"angst”(憂懼)“dread”(怖栗)來談人們對於存在的恐懼。一般上我們對於東西恐懼是有對象性的,可以知道的,預測或者猜測的。但是對於"不存在",或者直接說"死亡"卻是沒有對象性,無法預測或猜測的。對於有對象性,我們還可以欺騙自己,不去想它,把它排斥在我們思緒之外。但是沒有對象性的,就是因為沒有對象,所以也無從下手去對它做"什麼"。甚至它是在我們不經意中,無警惕中,悄悄溜入我們的心中,默默的走入我們的夢中。

延綿在無序無盡中......






11 November 2013

皈依眾生


陪病一個月來,父親從九月開始進出醫院兩次,物理治療出院後,可以不氣喘的走二十公尺,十公尺,到現在的三五公尺。很顯然的,情況一天天的衰退。記得在當社工時,醫生提醒我們,嬰兒小時候一開始只會吃,到後來翻身,爬,走路,講話。老人家衰老情況是嬰兒學習狀況的相反。最後只剩下吃的能力。

昨天在姐姐的好說歹說之下,終於願意去看中醫。吃了兩天的草藥後,中氣比較好,父親自己也覺得安穩多,但是氣還是喘不過來。今天我決定在和父親回顧生命的同時,也要切入生死的問題。這是我覺得最難的部份。

從阿嬤的葬禮照片,我們回顧了阿嬤死亡,我們也談父親想要的葬禮儀式,雖然說父親一直不願意直接把死亡和自己連結來談,但是能夠聊到關於死亡也就是不錯的進展了了。後來問父親,他覺得人走後會到哪裡?他提到他知道像佛教有的六道輪回之說,但是最後又加了一句:但是又沒有死過的人,回來告訴我們六道輪回是真是假的?

我乘機問了一句:如果這樣,你自己覺得人走後會去哪裡?你這樣不是沒有皈依?父親說:我的皈依就是眾人。應該幫人就幫人,這就是我的皈依。

父親性格隨和,雖然不是大善翁,但是也時時隨機助人,也常常提醒我們要幫助他人。說到這裡,他懺悔的告訴我,小時候常常到家裡附近的田裡,偷採"老阿伯"的水果,最嚴重的是偷採花生。因為花生長在泥土下,當下不知道,但是隔天就會發現已經枯萎的花生田。

回到"皈依大眾"這句話。其實,我們看看佛教皈依文:

自皈依佛,當願眾生,體解大道,發無上心
自皈依法,當願眾生,深入經藏,智慧如海
自皈依僧,當願眾生,統理大眾,一切無礙

我覺得佛教皈依佛法僧三寶,其實就是就是希望能夠協助眾生,眾生其實也算是主體。對我來說,皈依眾生以至皈依大眾,都是跟佛教要倡導的方向是一致的。況且"諸惡莫作,眾善奉行"也是佛教的重要方針。父親一輩子可能沒有正式皈依,但是做人原則和佛教是一致的。

我不期然想到老師說的"智障",人聰明和智能太多,可能成為一種障礙。有時候簡單的做人原則,反而可以一生受用。


07 November 2013

我們的靈魂在哪裡?


今天參加外甥的頒獎禮。在台下的我,進入井井有條會場,看著微笑的總統蒞臨,聽著教育部長的熱情致詞,順著沒有意外的典禮進行,看著台上機械式的笑容和合影。我自已察覺我情緒越來越多。

對於工作,對於工作流程,對於人事,對於需要安排得有條不紊的世界,我感到厭倦了。厭倦不是因為討厭秩序,喜歡雜亂無章。而是覺得這有條理的世界,缺少了人的味道與氣息。我們的靈魂在哪裡?

覺得人的世界是有機( organic)的。有機不只是用在蔬菜農產品。Organic在英文其中一個意思是" close to nature",就是接近或者趨向自然的意思。

什麼是自然?自然是傷心哭泣,高興鼓掌。而不是主持人在事前,告訴你在總統來的時候一定要拍手鼓掌。當然,如果是循序漸進的暖場,那又另當別論。(主持人其實也沒有提示大家要站起來,但是大家也自動自發的站起來啊?)

部長在演講時候,我心裡在嘀咕這一定又是主辦單位為他準備的講稿。因為演講沒有靈魂,沒有激情,連隨著內容情緒的起伏都可以看出是偽裝的。

總統在頒獎,尤其中後段的時候,完全是機械式的接獎狀,握手,面對鏡頭,微笑,頒獎,發呆,下一個。我還跟姐姐開玩笑說:幹嘛每個活人,當了總統都變成機器人啊?

頒獎後,總統安排和獲獎者寒暄。這些學生大概是平時乖巧不越軌的,臨時出問題的機會比較少。

想著想著,我的情緒越來越激動。猛然發現,我幾個月前還在進行同樣的勾當,策劃同樣的典禮,寫著同樣的講稿和演講詞。

我覺得夠了,對於這個沒有靈魂的世界。我知道世間的表面虛偽還是必須的,但是我曾經有過比較人性化的生活和環境。我知道這樣的生活會比較辛苦,這樣的環境比較艱辛,但是我必須鼓勵我自己,要尋找自己的生活,要獲得自己的快樂,要找回自己的靈魂與人性。

莫忘初衷。



19 October 2013

醉者酒遊戲,明者觀三昧

有人覺得我是用頭腦的人,我一直覺得自己是身體性的人。多年前有個導演朋友在我看完戲劇後,驚覺我這樣理性的人怎麼可以感性的明白很身體性的舞台語言。我們何時才能停止語言的標識遊戲呢?

中文有一個詞語叫"體悟"——用身體去领悟。人們覺得身體只能操作,领悟是思維世界的範圍。很久前就把這兩個字連在一起用,想必用身體來思維且後來领悟的先輩必有人在。

年前運用了一些因緣,幫一位長者暫時化解了一些問題。後來因緣變化,反而又帶給長者一些麻煩。如果不是用身體經歷和感受這因緣變化,怎麼會得到後來的领悟呢?

無論我們如何計算因緣,畢竟算不儘因緣的變化。到底是頭腦還是身體性,其實到後來真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好好過活"。不是嗎?

遊戲三昧?酒醉三昧?
醉者酒遊戲,明者觀三昧。

——記一次酒後的體悟。201310180815

17 October 2013

生命之詩 — 死亡之歌


最近有機會休息,在思考有關生命的問題。重新閱讀生死學的書籍,老師說生死學就是一個烏鴉嘴的學問——大家都覺得重要,宗教說生死的問題就是生命課題,但是提起生死,大家都面有難色,很快就想要轉換話題,不正視它。之前在安寧病房學習,療養院工作的時候。父親都稱之為"看人家什麼時候死掉"的工作。

死亡絕對是一件吊詭的一件事情:離開的人不能跟你分享經驗,反而沒有離開的人在那裡大放厥詞,說長道短。死而復生對我來說不是"真正"的死亡。問題不是不能說,而是如何說。

在用語言了解世界的環境裡,我們只能以世間相對觀念來認識事物,用意義來創造這世界。生和死是相對的,但是也是真切的。生死卻是一個絕對的現象,它是一個一去不返的經驗。就如大家都知道,唯一真理就是無常。無常就是一出口就消失的真理。大家還抱著"真理"的尾巴在團團轉。

想要討論生死的朋友,我常常"烏鴉嘴"的提醒,無論我們什麼時候出生,預測我們死期是什麼時候,我們出生後都一分一秒的走向死亡,像我在寫這文章的時候,我知道我其實更加接近它。但是唯有正視這點,我們才能更真切的認識生死。

朋友看到我的一篇文章,他覺得這是生命之詩,我自己同時看到,這生命之詩正也是死亡之歌。但是也就恰恰我看到這死亡之歌,讓我更有勇氣繼續寫下我接下來的生命之詩。

正視死亡不一定是消極的,有時候反而是讓我們有繼續下去的勇氣。




15 October 2013

大風來,拿一分錢去買旺來


下午姐姐叫我到老爸熟悉的攤位,買了他其中一種常吃的排骨王飯。排骨王飯,就是大塊的排骨肉,淋上酸甜醬,旁邊加上一些星馬地區熟悉的"阿札"。

到醫院時,老爸睡得嘴巴開開。這月第一次進醫院時,老爸在醫院打了幾天的抗生素,感覺已經康復了。卻在三四天後開始氣喘,然後呼吸困難。這次在醫院打了一星期的抗生素後,幾天復健後,前兩天又開始氣喘,呼吸困難了。看到他熟睡,雖然暫時安心,但是心理也明白他的狀況就像股市一樣,有上一定會有下。

姐姐看到他起身,便把一些排骨加入他醫院的飯菜。又跟他交換一些醫院的咖喱羊肉。自從這個月老爸進醫院後,胃口不好,只能吃一些粥和麵包。即使姐姐給他帶上他平時愛吃的食物,他也只是吃兩口。今天可能做了復健,加上下午有睡飽,所以胃口比較開。後來還吃了幾片玻璃罐菜心。老爸近期味覺漸漸下降,前天還投訴說醫院的咖喱肉碎很辣。我吃了吃,肉碎根本沒有什麼味道。我知道老人家到最後會只剩下吃這種享受,況且他最愛美食,加上先前戒煙,生活已經剩下不多樂趣了。我們知道他有高血壓高膽固醇,但是他胃口不好,還需要高能量牛奶補充營養,現在如果能暫時讓他有胃口,太咸太肥的食物也沒關係了。

吃完飯後,跟老爸到病房外走廊,順便讓他練習走路呼吸。喘氣後,坐在長凳,他默默也沒有說話。我正在煩惱為什麼沒有風,老爸不其然的說:"你為什麼沒有念詩?"我問:"詩?"他說:"大風來,拿一分錢去買旺來。"(旺來是新加坡福建話黃梨的意思)

老爸書讀得不多,對於他來說,童謠順口溜就是詩歌。這時候風突然吹起,吹著我,姐姐,老爸三人。和老爸談到住在梧槽一帶,話頭一轉,老爸又開始講起以前媽媽懷孕時,常常會在那一地區賣小雞的地方,買小雞來養,等到生下孩子,就可以殺雞來補身子。



11 May 2013

標記流動


所謂"所有",即非所有,是名所有。所谓"合法",即非合法, 是名合法。所謂"神聖",即非神聖,名為神聖。如果"所有"乃時間流動之產物,"合法""神聖"是否亦复如是。


因為起心動念,對物有所執,攀附於物,方能感受其之無常流轉。與其說使用是時間的概念,倒不如說是因為染著而使用,因使用而感受無常,因無常感覺流動,後名其流動為時間。

時間是虛無的概念,無常之流轉。是對於現象變化的標記,而非現象自身。空間的概念,應亦是如此。

守護者如何判定何為雜染?何人賦予其權力為守護?能停止世間之無常流轉否?

如果說時間是對於現象變化的標記,而非現象自身。承接這樣的論述,聖俗亦然。聖俗非現象自身,是對於現象的標記。誰有賦予我們其權力來判定呢?

如果時間只是無常流轉,又如何開啟與關閉呢?我們只能創造讓其能改變的因緣,等待建築的永恆之道罷了。

如果用上面的人的論述說:人生沒有所有權,只有使用權。人一離開,也不能使用其物,當然也沒有權不權之說。如果依舊守護,是否也是投注個人時間之流於物件守護上,佔據其為必須守護之物,讓他人可將其流轉標記為另外一種貪念。

—記與吾友意見之流動
https://www.facebook.com/zishe.lin/posts/622186204475976

27 April 2013

人在苦難中,然後就開始追求快樂......



人其實一直在苦難中。然後,人就開始追求快樂。

但是苦難和歡樂是一體兩面的,我們追求快樂的話,一定得面對苦難

問題在於苦難和歡樂的本質。苦難和歡樂的本質在於視角,你從怎樣的角度看待對待。榴梿和臭豆腐,有人愛有人恨。不在於它們的味道,在於享受它厭惡它的個體的感受。我先把這個現象稱為觀念。因為生長在不同的地區,有不同的家庭社會國家教育體制,不同的生活背景條件環境經歷,所以對人事物有不同的觀念。

也可能有人開始辯論關於感官的問題。是不是因為感受味道的鼻子和舌頭的關係。這樣的問題就跑入科學的角度。儘管科學可以解釋人如何辨識味道,但是科學沒有辦法解釋喜惡的關聯。如果可以的話,新加坡政府一定會發明一種讓男女產生愛慕、戀愛、結婚、生孩子,最後可以以此增加人口的一套科學方法。可惜,科學不能解決人生問題。科學只能解決生活上的問題。

回到視角。我們能不能有一種不被感官觀念影響,而看待對待人事物的視角。

有人從對身體的訓練來開展這個歷程,瑜珈、太極、旋轉舞。有人從對自身的觀察開展,靜坐、靜心、行禪,更有一些人是體驗觀察世界上的不同人事物現象來一直打破自己既有的觀念。

如何能夠不被觀念感官干擾,觀察自己當下的心境、開展另外一種看待對待人事物現象的視角,應該是我在一直追求的人生課題。

── 記一次因為背叛而啟發的再思考過程。






10 February 2013

Singapore Parliament endorsed population white paper

I am very disappointed when I knew that Singapore Parliament endorsed population white paper today. 

I involved in organsing this project https://www.facebook.com/eyeecity since 2004. Some people were saying then that Singapore is a city without memories and they felt they were strangers at home. I know we could not change many things that decision maker set for us but we could do our part for this place we love. One of the reasons for involving this project is that I hope we could record some memories of people staying in Singapore and find meanings for us thru this project. Although organizing this project was not easy, we insisted this for many years. (http://chongleong.blogspot.sg/2011/11/perseverance-of-nine-years.html)

This is the first time that I seriously think of leaving this country, my birth place, our motherland. I really feel helpless and very disappointed. I heard and saw a lot of feedback by ordinary Singapore who are very concern or starting to concern about our nation’s future these few days. If the so-call leader in our country could not feel the ground and could not understand what we really want, the disappointment and negative emotions are too much that I could take, I would rather move to another place that people and community could understand my inspiration. I have come to this time that I think I have done enough. I hope I am wrong but if things are not changing, many people including the young one will leave this place we call motherland for good.

I hope I am wrong and miracles will happen.

01 February 2013

「少裝了!」—談專業痴迷 余德慧(慈濟大學宗教與文化研究所教授)


推薦序二:「少裝了!」談專業痴迷
余德慧(慈濟大學宗教與文化研究所教授)
    在安寧病房最容易有的感觸就是「少裝了」。在凡俗的世界被認為是體面的東西,總是在臨終情境中顯得破綻百出。例如顯赫的臨終者可能有許多想到床邊致敬的賓客,他們只能在病房外的簽名簿寫上自己的名字,讓病房外的花籃堆積如山,看起來倒像個殯儀館。對在病房裡悲哀的陪伴親人以及苦苦掙扎的病人,外邊的世界彷彿是個假裝的世界,雖是假裝,在外邊的人卻十分熱衷這種場面的遊戲,因為裡頭有著他們存在的理由。
    照護陪伴專業也無例外。陪伴宗教師假裝他們可以傳達神佛的旨意給臨終者,心理諮商師假裝他們可以催化病人的「最後成長」。其實,這些假裝來自於社會的角色所帶來的專業痴迷。本書可說是揭穿這種專業痴迷的研究論文彙編,甚至取用「反轉移」來當揭露的工具。原來在佛洛伊德那裡,情感轉移是心理治療不可或缺的要素,但反轉移卻被視為專業人員的不該,例如治療師知道病人的怨怒可能來自父親,但在治療之時,病人將此怨怒轉移到治療師,這原本是治療過程應有的現象,但治療師自己卻也有了情緒反應,難以自拔。治療師出現反轉移現象,咸信有礙治療,必須將個案轉介其他治療師,或治療師自己應接受治療。
    臨終照護專業人員會因為自己過不去而產生情感反轉移,這反轉移非但不是什麼壞事,反倒提醒我們這些「尚活之人」許多痴迷之處。雖說安寧照顧是對病人的照顧,但是這種照顧不同於一般,照顧過程會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出現陰暗面,或者所謂的「暗鉤」,指向自己的雲深不知處。如果臨終照顧專業者沒有這種察覺,就必須考慮到自己是不是被專業知識蒙蔽了眼睛。生病畢竟是情感的經驗,死亡則是一個尚未抵達的黑洞,人類毋須妄自尊大,企圖以專業知識來縫補這個黑洞。
    要能表現專業人員這樣的謙卑,最起碼的態度是質疑自己,就如臨床的宗教師要質疑神佛的話語真的能撫慰病人嗎?神職的角色真能讓病人快樂嗎?醫護人員能為安樂死做決定嗎?宗教照顧就是靈性照顧嗎?許多看起來好似理所當然的「道理」到頭來都可能出問題。在這些「道理」的背後有個自慢的心態,理所當然把活在世間的邏輯搬到臨終病房。我曾經檢查許多所謂靈性照顧的講演資料,發現許多專家自以為是的「硬拗」,或者斷章取義地將一些輔導諮商理念鋪陳為「靈性照顧」。很清楚的,多數所謂「靈性照顧」的專家意見與一個在臥榻旁照顧的阿嬤不會多出多少。
    在安寧病房要學習「自降」(self-surrendering)。如果你專心陪伴病人,就可以非常清楚地體會到身體宛如惡水的洶湧,今天的味覺還可以支撐一個人喝下一碗稀飯,隔天就失去這味覺;早上還可以說幾句話的元氣,中午可能就完全失去了;甚至早上起床的力氣在刷完牙之後就消失殆盡。照顧者毋須哀嘆或憐憫,而是體察人的活著其實是依靠許多「暫時」的能力條件建立起來的,而這些「暫時」的能力在朝向死亡之際,一個個消失掉,其中最大宗的是自我的降落。照顧者與病人的最大差異就在這裡,照顧者面對無助的病人往往會陡升助人意識,以為自己能夠為病人做什麼。助人意識其實是個虛假意識,它會捏造理由讓自己相信自己對病人是「有所助益」的,並且「為了幫助」不斷構成對病人的騷擾。
    「自降」就是把自身的寄望(regarding)降落,不是逞強而是「示弱」。這點與老子的觀點不謀而合。照老子的說法,「示弱」是以柔性的力量來照顧病人,而不是「倚強助弱」。柔弱的力量來自明白自身的脆弱,自己一樣害怕死亡,一樣忍不住要哭泣。許多不懂癌症末期的訪客每每對著病人說鼓勵的話:「跟它拚了」、「不要低頭」,這種自慢的話語對病人往往是刺傷,但礙於人情只好表面微笑以對。
    真正的柔弱力量是深度陪伴。我看過醫師在病人面前坦承「醫療無能」,跟著病人一起掉眼淚。病人非但不會指責醫師失職,還很感謝醫師的深刻陪伴。就如懂得靈性照顧的專業人員絕不會傳教,也不會以為臨終只有一個法門。但所有的靈性照顧者必然是自降者。一個神父可以承認是病人教他得見了主,一個醫護可以承認他的焦慮與無能,一個志工可以承認自己對病人有好惡感。在安寧病房,真實人性凌越角色,任何角色在此都顯得虛假。
    事實上,我們經常看到安寧照顧的工作人員陰陽兩面。例如,當一位有靈性體質的護士在一位病人去世的清晨,無法抑止地哭泣之際,她的督導者會板起臉來要護士「自制」,否則就是不合格的醫護。醫院從來未曾訓練這些護士如何面對生死,只是用職責的訓令來壓制內心的感覺。有時你看見醫護離開病床的速度太快,你多少會懷疑他們已經自己學會如何無動於衷吧。
    甚至,許多專業人員把知識與情感經驗的重要性顛倒。許多安寧照顧的知識是從其他科別學來的,最常見的是憂鬱症。不經意的醫護人員一見到病人有憂鬱傾向就轉請精神科開藥,而無視於病人的一大堆糾結的道德、倫理、人際乃至心理動力的壓力。畢竟生病、面臨死亡,到頭來都不是知識的問題而是生命苦痛的情感經驗,任何知識對安寧照顧的現場都不是最重要的。專業人員如果徒有知識而無情感的投入,根本就是本末倒置。尤其多數的臨終病人在生病前都會有一些人倫的糾葛,這些糾葛無法以理性來解決,只能讓病人覺得有人陪著他們,其實也就夠了。
    在我心中,最理想的安寧照顧毋須有醫院制服的規定,充滿體諒、仁慈與沉默的耐心,人們沒有角色的區別,只有人的真實本性的流露。

【書籍資料】《終點前的分分秒秒正視與省思臨終關顧中的反轉移歷程》(When Professionals Weep—Emotional and Countertransference Responses in End-of-Life Care)芮妮‧卡茲(Renee S. Katz)、泰瑞莎‧強森(Therese A. Johnson/主編。馮欣儀、李淑珺/譯。張老師文化20097月初版。

转载自 終點前的分分秒秒》—余德慧教授序—許禮安讀書筆記
http://tw.myblog.yahoo.com/an0955784748/article?mid=5993

29 January 2013

扒開細縫,一瞥生命的無窮 ~余德慧老師


扒開細縫,一瞥生命的無窮 

~余德慧老師

所有的修行人,無論是明顯的宗門教徒或無宗門的虔信者,都面臨著「視域擴展」的難題:這個鎮日跟著我、使我成為「此在」的我的「思索者」如何突破自身,將視域擴及宇宙,使個體的狹隘知見轉化到非片面的圓融意識?人類的「心智自我」(mental ego)愈發達,愈對視域的擴大有了野心,但光憑心智自我的官能就想突破個體的片面性,其實甚難。

我們是否能夠超越有限的生命?

人類的高級智能之所以追求科學,並不必然是為了高科技所帶來的文明幸福,而是連帶著人類對宇宙意識的追求,希望我們所理解的視域不再僅僅限於肉身官能、可見的存在以及有限的生命。但是,我們能否能夠如愛因斯坦等科學家照見的廣袤視域?或者這麼問:如果我們不具備高級科學的思維,作為一個自然人,是否也可以抵達愛因斯坦的廣袤視域?

這個問題早在三千年前就在人類的宗教意識裡萌芽,並且在許多宗教的創始者那裡獲得初步/終極的方向,他們為了提高超越性的覺識,而開啟了對「心智自我」的攻擊(例如,對「我執」的無情攻擊),他們或者發現人類心智自我的片面性,或者在不尋常的狀態之下,瞥見無垠的宇宙視域所開展的景象,他們將之稱為「涅槃」、「梵天」或「上帝的臨現」,但這一瞥,事關重大,必須動員最高的智慧(例如,被那稱為「般若」的東西)才得以一窺,但卻不見得獲得究竟。

修行人為何能認識修行之必要?

人類究竟有沒有必要去獲得這類超越心智自我意識的廣袤視域?許多俗世的觀點都認為這種費心只是不切實際的狂想,人的實存就是一切可以讓心智覺得與真實勾連的事物,而不必是終極的實相(ultimate reality)。於是,人類只要守著他的個體興趣,以他個體有限意識來掌控一切,以便讓自我實相以非常確實的方式加以把握,就如同希臘古哲赫拉克利特(Heraclitus)的名言:「人的習性就是他的神靈。」亦即,人們以自己的興趣做為自身負責的守護者,但這從希臘所發出的「以人為尺度」的呼聲,恰好是人類自我智能發軔的文明起點:希臘文明如此,埃及文明如此,中華文明亦復如此。

然而,在印度文明的佛陀及其弟子則保持對「自我心智」的不信任。他們一直抗拒「心智自我」所形成的實在,並以堅決的態度將之視為虛幻以及痛苦的根源。也許這個態度來得太決斷,缺乏中間的過程,使得這個論斷遭受俗世的忽視與詆毀;而人類不斷透過「自我心智」的俗世經營,已經能夠將廣袤意識的必要性加以遮斷──生命可以用各種醫藥科技加以維護,死亡被隱藏在看不見的蔽處。人類的目光已經脫離宗教聖者所凝視的遙遠星光,即使他們勉力經營著宗教業,也只是謹守著一種眼前可見的興趣(即使像「愛」或「慈悲」這些「道說」)所做的自我觀照,對於何謂「解脫」則甚為迷惑。

鋪陳這段人心發展的背景,其實也在於試圖讀懂修行人何以能夠認識到修行的必要,而且是一般常人無法理解的。一行禪師是落髮的修行人,在他的修行觀裡,那個廣袤的視域獲得相當具有詩意的比喻:例如,他教導人們如何從雲、雨與河的形相轉換的觀照裡,發現本質不變的存在。他更透過這本質不變的論述,說明「存在與不存在」的對立問題本身不是問題,真正的問題在於我們不識「實相」。他所指的「實相」當然是廣袤意識的終極實相,而非自我心智所勾連的世間實相。

深觀,讓生命「顯露本身」

畢竟,一般人 識不識終極實相,在俗世的有限生活裡終究無關乎生命之緊要,可以漠然待之。可是,當一般人面臨死亡自身、個體的毀敗和生命的消亡;突然之間,所有當初人們願意以自我興趣為底線的生活基礎就此崩頹,在臨終所見實相就接近佛家所謂的「無常」。一行禪師對「無常」與「無我」的立足點全都移到廣袤意識底下,他明白地反對俗世所喟嘆的「無常」,認為那概念式的「無常」或「無我」,往往只是一種心智守常的偽稱,而非廣袤意識的「永常」。

宗教修行的理解,首在於建立一套全然他類(the wholly other)的「觀照系統」,而觀照系統又需以「事物如何顯現其自身」為起點;也就是說,追問生命如何顯露(或示現)、生命的來龍去脈當為如何,關係到整個宗教觀照系統的形成。一行禪師繼承佛家的基本假設,認為如何能讓生命「顯露本身」,才是觀看生命真實與否的關鍵,如何決定何者為生命實相,才是關鍵之所在。

首先,一行禪師根據佛法,指明各種生命體的真實感覺,或者任何事件的出現與不出現,都與「示現的因緣條件」是否具足有關。如果因緣條件具足,那麼事物就顯露或示現;然而,因緣具足的條件不是來自某個單一層次,而是多層次的。例如,一棵樹可以從種樹的人(近緣)到樹木的成長條件(土壤、地形、水份等),乃至於所有大自然宇宙的參與(地球生命的形成條件),這種森羅萬象的相互因緣結合成世界萬物各種生滅的網結,而不僅僅是用淺短的「人的尺度」(人文智慧)來衡量。

不是「有常」、「有我」,亦非「無常」、「無我」

一行禪師準確地處理了生命「示現」的基本問題,又繼續進一步處理他的「處理」。他將生命的「事實性示現」視為存在的遮蔽,亦即,「事實性的示現」在本質上是「無常」、「無我」,而我們卻將之視為「有常」、「有我」,亦即意味著我們對事實性的觀看只是對存有的遮蔽,雖然「事實性的生滅」破壞我們錯誤的觀看(有常、有我),此生命之生滅亦不是無常,反而是有個恆常的存在,這存在於我們的宇宙,只是我們不能認識罷了。因此,有常、有我雖屬錯誤觀看,無常、無我亦屬錯誤觀看,因之,一行禪師直接跳到宇宙意識的基礎地,去談「宇宙本體的觀照」。

以宇宙的本體不滅為基礎,一行禪師使用了雨、雲與河等相變而本體不變的明喻來昭示這種「無蔽」。然而,一行禪師必須陷入「無蔽」無法以言語道出的窘境──因為所有的「無蔽」都無法「普遍地顯現」,所有的顯現都必須依靠具體的實事與其相應的顯現方式來展現,並不存在著「普遍地顯現」 ;如果宗教者要從「無蔽」來表明其內容,立即碰到「實有空相」的情況,不但產生「虛空」的無可描繪,其實也是所有宗教的語言盡頭

因此,一行禪師面臨的問題不在於實相的隱蔽(一般人的自蔽),反而是實相的「空」而無法顯現。

深觀,發現萬事萬物之間互相締結

於是,一行禪師的方式是採取相反的動作,將實相的「空」以「有蔽」的實例來顯露,不是以「空」說「空」(如日本京都學派),而是以珍愛的心情為自我做多重宇宙空間的擴展,這與傳統教門對身體、自我的鄙棄、拋棄(苦行)剛好反其道而行。避開空泛的說教是對的,因為傳統教門能夠使用的顯露方式相當有限,恐怕只有直落實相的癌末病人才稍能體會。一行禪師將現象自我透過本質的把握,將祖先與後代的因與果集中到現象自我:「我即祖先與後代」,將自我展露為「宇宙長河式的綜觀」,讓人們了解因陀羅網的奧秘。

活著的因陀羅網是進入深觀,透過深觀的訣竅發現萬物萬事之間相互締結,其默想是以「觸摸大地,我與眼前這一刻世上的眾生相連」。進入廣袤意識,亦即進入眾生相互締結的網絡,我是更寬廣的存有,因之我不是眼前的現象的色身。但是由於每個實事的存在,都在某一定的境域來決定其顯現的方式,所以實事的存在往往會被鎖在某個較窄的框視裡。一行禪師因此必須將窄化的意識框釋放小腳,他的深觀也就充滿了非觀念的邏輯──我既是A也是非A,我既是生也是死,亦即原本被視為「二律背反」的邏輯都加以違犯,這個我既是「生活在貧病交加國度裡的小孩」,也是「製造炸彈售給那貧困國家的軍火商」,既是「池塘的青蛙」、也是「靠青蛙為生的蛇」,我既是祖先也是子孫。

如何透過修行解除死亡焦慮?

如果這樣的觀照系統沒有問題,一行禪師還是得面對實際修行的問題,那就是:這樣的觀照如何在具體經驗獲得飽滿?這套觀照會不會流於空疏?這套觀照會不會只是想像的訓練,以致在實際生活無法超越

觀照系統的產生猶如建造警鐘,用以喚醒表淺的沉淪狀態,但是我們需要有契入( Kairos)的第一開端;而就生死來說,那就是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所謂的「畏」,「畏」並非指個人的情緒,而是心智自我對自己死亡的不確定產生的氛圍,這氛圍來自心智自我的不再被自己信任,對自己在世的依賴失去安心的依靠。對死亡的畏懼使我們不斷以遮蔽的方式逃離「畏」的氛圍,使得「畏」本身無法變成生命的基本情調。

一行禪師顯然對這條近路不感興趣,相反地,他認為對死亡的畏懼或焦慮可以透過深觀加以解除,將廣袤意識裡的指引關係明晰地了覺,追索那被隱蔽的實相。我不得不承認,這是極端困難的工作,個體的興趣如同不死的火焰,任何清明的覺照都可能只是暫時的。更糟地,很可能流於「解釋」而非活著的生活意識,無法使深觀成就契入之眼。其間的中間過程需要有讓個體自我封存的興趣出現裂口,使得我們的自我意識本身獲得敞開的機會,接觸開放的視域;這又涉及「漸露」的修行技術,亦即我們如何透過修行,將自我片面封存的世界扒開細縫,讓我們在一瞥之間看見開放境域。我想,這可能是一行禪師未來的努力。


文章轉載自;

你可以不怕死
No death, no fear : comforting wisdom for life

【導  讀】 扒開細縫,一瞥生命的無窮 余德慧

22 January 2013

熏习自性

同事今天接到了一封要求财务协助的信,因为求助者的一些状况和同事接近,引起同事的怜悯之心。当同事越讲越激动时,我突然觉得自己的情绪也高涨,胸口有一股发闷的压迫感。察觉后,到厕所洗把脸,告诉同事我们不能意气用事,虽然我们的情绪投射求助者,但是如果违规办事是不行。我告诉同事,我们可以告诉他我们的其他协助的申请方法,如果真的要还要帮助他,可以在回信时,给他很多很多精神上的鼓励。

因为工作上需要大量的决策,最近关注的是自己的情绪,因为情绪不好或者不稳定会常常做出的决定不理性。

回想起来,察觉我很容易和身边的人有联结。比如吃饭的时候,如果有同桌的人在激烈的抱怨,吃进肚子的东西就比较难消化,严重的话有胃胀或者胃痛的问题。记得有一次,和太太的朋友吃饭。事后谈到友人的时候,我感觉到友人内心的寂寞而号啕大哭起来。

我想;可能是因为曾在临终病房当过志工的关系。很多临终病人已经不能讲话,陪伴病人能做的其实不多,很多时候只是在身边静静的坐着,或者是敲敲颂钵罢了。这段在临终病房的经历是我这几年重要的一段日子。

傍晚下班后,自己到一家小餐厅吃饭,坐定点晚餐后,才察觉隔壁的小吃店放着很大声的热门音乐,包括最近流行的江南骑马歌。虽然平时不讨厌这首歌曲,但是已经到了放工想静一下的时间。加上我对声音有特别的敏感,所以突然头昏脑胀心生怒气。后来想想,既然状况不能改变,倒不如改变自己的心境,暗自的慢慢的把音乐融入自己的情绪中。渐渐的,音乐不知道怎么的,感觉也比较能接受了。

这一天下来,觉得执著真的是人的一种习性。怜悯心,平静心,虽然很多时候是值得赞赏的品质,但是在特定的状况下,反而是影响决策,影响心情的执著品质。

佛教认为一切万物没有自性,人到底什么时候,修炼得没有自性呢?





02 January 2013

覺知vs轉念


之一 9/11/2012
喜歡自己能從第三者的角度看自己和別人的交流、看別人的成長、看
自己的缺失、看別人的過度、自己的沉著、看大家把時間和精力放在不一樣的地方、看上天公平地對待大家、看因緣如何流轉;喜歡自己能夠氣憤、妒嫉、生氣、不解、暗爽、欣然、微笑、安穩,然後回覆到自在的當下...

之二 9/11/2012
我要繼續安住當下,但是覺知是很重要的,要不斷的提醒自己這一切都只是流轉的因緣。所有的絕對只是因為視角的呆滯不動,要不斷移動視角,才能覺知自己眼光的單薄,事物的複雜性,流轉事物的因緣。明白到因緣流轉,才能更慈悲地看待事物,無分別心的對待事物。

之三  1/1/2013
老闆臨時要我參與一個活動晚宴,回家換衣服的時候,突然覺得可能會遲到,而且也不知道要怎樣應付宴會的客套場面,就很緊張的張羅衣服。在洗澡時,念頭突然一轉,反正遲到好過沒到,心裡突然很踏實。結果,最後沒有遲到,應付場面也沒有出錯。記之。


之四  1/1/2013
前陣子和太太到電影院看3D的電影,之前太太建議先去吃麻辣香鍋。之前已經我已經預感時間不太夠,但是她堅持要吃。當我們選好食物,等著等著,看時間已經來不及,要跟她發飆的時候,我的念頭突然一轉:現在跟她吵架,不但壞了興致,還壞了胃口。就安慰太太說﹔:我們既然已經遲了,就慢慢品嘗食物,不然兩邊都不討好。

結果,緩緩不急的吃了晚餐,到電影院只是少看電影廣告,正戲還沒有放映。反而是兩全其美。我發現自己常常會對一些事情窮緊張,變成自己的一個習慣,很多時候對事情反而沒有幫助。

經過這次經驗,這陣子就常常提醒自己覺察自己的情緒,然後轉換一個角度面對問題,反而更能夠坦然的面對事情。

這經驗讓我更覺得覺知 (Awareness) 和轉念的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