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街上聽到薩斯風吹奏著 "Goodbye my love"這首歌曲。這樣的組合讓我想起喪禮上的音樂。我等待吹奏的街頭藝人休息,就和他攀談兩句。原來他真的因爲被裁員後,曾在喪禮上吹奏音樂。
這類被稱作是“紅毛鑼鼓”樂團,可能在新加坡是獨有的。“紅毛鑼鼓”其實就是在喪禮上演奏的西洋樂隊。新加坡老一輩人稱洋人為“紅毛”,我也不知道爲什麽加上“鑼鼓”就成了這類樂隊的名稱。樂隊除了大小鑼鼓外,加上小號,薩斯風,偶爾也有中號大號等。有時候是看喪家的預算,或者樂隊找不找到兼職的樂手,樂器樂手的加減都看狀況。因爲費用是看樂手的多寡,有時候也可以發現一些濫竽充數的鼓手或樂手。樂隊除了為喪禮提供娛樂外,在出殯的前夕還為隊伍開路。據説在新加坡福建人的傳統裏,女婿在丈人過世後,都需要聘請“紅毛鑼鼓”,以表心意。"Goodbye my love"這首歌曲常常就用來開路曲,所以當我一聼到這首歌曲,就知道樂手以前應該玩過“紅毛鑼鼓”。雖然這首歌曲用在喪禮有些不倫不類,但是卻相當有本土味參雜式的南洋民俗文化特色。
這位大叔表示,現在已經沒有機會玩“紅毛鑼鼓”了,因爲被投訴音響太大,其他樂器都被淘汰了,“紅毛鑼鼓”只剩下弦樂器和樂手。想到幾年前,印度族群的大寶森節,也被同樣的被禁聲。
大寶森節其中有一個引起外國游客和一些新加坡人感興趣的,就是有點像台灣媽祖繞境的儀式,但是這裏的繞境的不是神明,而是虔誠的信徒,爲了感謝神恩,一些是頭上頂著裝著牛奶的器皿,另外一些就背著或重或輕的裝飾,而其重量是賦予在大小的鉄支,鉄支尖銳的尾端就刺在信徒身上,從一間印度廟宇徒步走到另一間印度廟宇。在華人民間信仰的乩童或者信徒,也有類似的儀式。也不知道爲了鼓舞士氣,或者是儀式的部分,有一些信徒在游行的時候,會敲打鑼鼓。這其實增添了節日的氣氛。
前幾年,也不知道是誰投訴,這樣的鑼鼓喧嘩的繞境儀式突然被禁止,引起軒然大波。當時爲了挺這類的儀式,我還在臉書上寫了“我是華族,但是我不介意大寶森節的鑼鼓喧天。”不過今年年初,我在大寶森節時,碰巧經過小印度,也還目睹了鑼鼓的隊伍。
不知道街頭藝人大叔講的狀況確切狀況是怎樣,個人倒是在疫情後,比較少聽到以前可以在家附近聽到,不管是喪禮還是節慶的樂器聲響。無論怎樣,樂器與聲音在文化上是一個重要的因素與傳承。因爲種種原因,文化寒蟬現象的發生,都是讓人唏噓的。
(照片攝於 2024年8月,街頭藝術,勿洛廣場外)
(影像攝於 2024年1月,大寶森節,新加坡小印度)
(照片攝於 2024年7月,新加坡慈濟人文青年中心,新加坡宗教聲音景觀活動 Soundscapes of Religions in Singapore,伊斯蘭教宗教音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