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在越南旅行的時候,偶然經過在旅遊區小山丘上,一間沒有太多人留意的小寺廟。我和太太也不知道為什麼就爬上這小山丘,參訪者小小的寺廟。寺廟只有一個比丘尼,大殿只有一尊很大的佛像,但是因為大殿很小,我們必須抬頭仰腰才能看到佛像的臉部。大殿後面是比丘尼很小的寮房,還有廚房和廁所,有點像上人當初修行的小精舍。在下山的時候,我突然不知緣由的哭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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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去一間宗教團體面試,面試後我坐一旁休息,不斷的喝水,後來我整個人腦袋空空晃了一小時。我開始還以為是因為我的面試的表現不好。
今天自己一個人去外面吃飯,坐在餐桌回想起當天面試的情形。記得當天面試,當我表示當初兩次辭職去背包旅行和到台灣念宗教研究所是為了找尋人生的意義時,他們問起我我還會繼續這樣做嗎?我表示尋找意義是一條要持續要走的道路,其中一位面試者問我說:你是不是要繼續達到涅盤為止啊?然後兩人笑了起來。
想到這裡我不竟掉下眼淚。我不認為我是一個修行人,但是我覺得尋找人生的目的是我人生重要的課題。我對這樣的對話感到非常失望,以個人來說,因為自己的人生被別人否定,以宗教來說,難道宗教不是在追求一條成聖成道成佛的道路嗎?如果宗教工作者不能認同人們追求理想,或者追求一條成聖成道成佛的道路的話,宗教工作者怎麼做到傳播宗教的工作?我不但對於自己感到難過,我更加對於這個宗教團體感到失望。
吃完飯擦了乾眼淚,我往回家的路走。猛烈的太陽照在我的身上,感覺到身上有點刺痛。突然很羨慕有修行人身分的出家人或者修士,能夠有保護網,讓他們的修行作為得以合法。但是想起兩位面試我的人,他們就是在這種保護網底下的人,怎麼會作出這樣的事情呢?把腦子轉一轉,我想他們可能是我的增上緣,也有可能他們修行也是一種我不能了解的法門。一陣涼風悄悄的吹在我身上,把身上陽光的刺痛安撫了一下。突然身心安頓了起來。
回到一開始提起在越南的小故事,我突然明白為什麼我哭了起來,原來修行的路是寂寞的旅程,如人飲水,冷暖自知。日曬雨淋,一歩一腳印。想到一直在鼓勵自己的偈:
「不要制止风,愿将此身化为风。不要制止雨,愿将此身化为雨。」
把此文獻給素月師姊、堅持自己理想的人和隱默在人群中的修行者。
PS:在台灣唸書讓我得到答案,同時也把我跟社會隔絕,把一些習氣磨掉。我不覺得到不到這份工作是面試者的問題,反而我有很多東西必須要改進,以適應社會上的一些規範。畢竟社會需要的是一個可以為他們工作的人,而不是一個尋找答案的人。至於我的人生目的,我想我會悄悄的放在心裡,等待和有緣人分享。
(圖為越南朱篤Chau Doc,攝於湄公河支流旁)